64、第64章(1 / 2)

簡思越前腳走,廣平公主後腳就來了。

她說道:“簡三,陪我泡泡溫泉吧。”

“簡三聽公主的。”簡淡身心俱疲,正想放鬆一下。

兩人帶著換洗衣物去了樓下的溫泉房。

簡淡和廣平先在各自的淨房裡搓洗一遍,再穿上紗衣,一起到大的溫泉池裡泡著。

夏天,溫泉水過熱,容易虛脫,婢女們加入冷水,細心地調好了水溫。

兩人在一張擺著瓜果和茶的小桌子兩側躺下了。

又有四個婢女提著幾隻花籃走進來,其中一個說道:“我家主子讓婢子們準備了玫瑰花瓣,殿下要不要撒一些。”

廣平公主笑道:“居然還有花瓣呐!撒,當然要撒。撒高一點,本公主要看花瓣雨。”

婢子們動作起來……

花瓣淩空而下,在氤氳的水蒸氣中飄飄灑灑地落到溫泉池裡,散發出濃濃的玫瑰香。

廣平伸手接了幾瓣,又扔起來,開心地說道:“老十三看著凶,可對我這個小姑姑還是很用心的嘛。”

簡淡也覺得美,她軟綿綿地躺在玉枕上,感覺自己正在做一個華麗無比的夢。

前世種種,今生種種。

一切都不同了。

世事朝好的方向發生了逆轉。

她不再一味討好彆人,做回了真正的自己。

不但有祖父和大哥,還有了父親和小弟。

就連那個不可一世,對她討厭至極的沈餘之也不依不饒地貼了上來……

想起回來的路上,那廝故意製造的身體碰觸,簡淡覺得水溫似乎又高了幾分,臉頰燥熱不堪。

廣平公主撥弄著花瓣,把它們攢成一個圓形。

問簡淡:“簡三,你大哥幾歲了?”

簡淡雙手捂著臉,“十六歲。”

廣平又道:“他跟你長得不大像,但你們兄妹的個頭都挺高。”

簡淡道:“我們像祖母,林家人都很高。”

“他……”廣平遲疑片刻,咬了咬唇角,“他定親了嗎?”

簡淡吃了一驚,廣平公主如此,難道她春心萌動了不成?

她側頭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張紅彤彤的蘋果臉。

廣平公主若真有那個心思,這個問題就不好回答了——尚公主是件大事,首先要大哥願意,其次是祖

父同意,二者缺一不可。

簡淡斟酌著說道:“聽我表大伯父說,大哥定過親,不過……我回來的時日尚淺,不知道具體情況。”

其實,簡思越的未婚妻在半年前去世了。

簡思越醉心學業,雖然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不大,但簡家人也絕不會輕易提起。

簡淡不知情,亦在情理之中。

“哦……”

廣平有些喪氣,將堆好的花瓣一掌拍飛,“我覺得你大哥不錯,個子高高,才學也不錯,為人彬彬有禮,比蕭仕明那群人好多了。”

“你想辦法幫我問問,那門親事到底什麼情況,好不好?”她像隻濕了毛的小狗似的,趴在小幾上,可憐巴巴地看著簡淡。

簡淡尷尬不已。

公主就可以這麼膽大嗎,皇帝家就是這麼教孩子的?

簡淡被她刷新了三觀,呐呐道:“好,我幫殿下打聽打聽吧。”

白瓷就候在簡淡身後不遠的地方,她大眼圓睜,一眨不眨地盯著廣平的後腦勺。

一個小婢女順著牆根溜出去,跑到院門邊上,輕輕叩門,小聲說道:“護衛大哥,殿下好像相中簡大公子了。”

“好,我這就去稟報世子。”外麵的黑衣人應了一句,立刻拔腿上山。

……

翌日清晨,簡淡如常醒來,梳洗後,拿上雙節棍同白瓷下樓,悄悄出了院門。

“早。”

沈餘之穿著月白色暗紋胡服,站在淺淡的晨曦中,挺拔得像棵小白楊。

“天,怎麼這麼巧?”簡淡吃了一驚,下意識地轉身往回走,“有個東西沒拿,世子先忙著,簡三回去一趟。”

“一點兒都不巧,我特地在這裡等你。”沈餘之笑眯眯地說道。

簡淡頭皮一麻,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停下腳步,重新麵對沈餘之,說道:“世子有何吩咐?”

沈餘之道:“你跟我來。”

簡淡不想去,“世子,就在這裡說吧。”

沈餘之不理她,徑直朝一條林蔭小道走了過去。

白瓷抓住簡淡的袖子,小聲說道:“姑娘,不能去啊。”

討厭咳嗽一聲,右手一擺,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簡三姑娘請。”

簡淡狠狠地瞪了一眼討厭,跺跺腳,咬牙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向東走。

前麵的高高

瘦瘦,走得瀟瀟灑灑。

後麵的瘦瘦小小,邁著小碎步,鼓著腮幫子,瞪著大眼睛,像個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婦。

一盞茶的功夫後,道路儘頭出現一個圓形練武場,場地邊緣是濃密的鬆樹林。

林中鮮花盛開,綠草旺盛,偶爾還有啾啾的鳥鳴聲。

抬頭望天,淺色的天空像隻玉石做的大蓋子。

簡淡點點頭,真是個練武的好去處。

“開始吧,我陪你一起。”沈餘之滿意地看著簡淡眼裡流露出來的滿意。

“好。”簡淡答應得乖巧。

沈餘之笑了,識時務的小笨蛋,他喜歡!

基礎棍法簡淡學會了,她現在要做的是反複練習,爛熟於心後,再學組合棍法。

沈餘之也是這個階段。

他朝簡淡做了個起手式,行雲流水般地練了起來。

身材高的人架勢拉得足,沈餘之彈跳力不錯,打得比簡淡好看,動作之間的連接也比簡淡純熟一些。

這是記憶力決定的。

簡淡做寡婦時聽說過,沈餘之頭腦極好,幾乎過目不忘。

她有些羨慕,但也沒有妄自菲薄,收回視線,自己練自己的。

雙手擎天,烏龍翻騰,蘇秦背劍……

“誒呦!”

她的右腳不知踩到了什麼,直直前滑,雙節棍來不及收勢,導致整個身體失衡,向一側摔了下去。

白瓷距離簡淡丈餘,見狀立即向裡衝,卻被守在一邊的討厭拉住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