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亂長安他不怕,郭汜等人叛亂他不怕,他是冷眼觀局的執棋人,是攪合這天下不得安寧,自己則揮一揮衣袖順利抽身而退的人物,他會輕易放棄嗎?
不!他絕不輕易認輸!
兩天過去,他們再次啟程,這一次賈詡可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施展小手段了。
賈詡道:“前方便是東郡境內,有關中聯軍的一部分人擁兵自重屯兵於此,我們的軍隊恐怕難以輕易前往。還請東曹掾稟明身份,以陛下詔令命令他們放行。”
貂蟬知道,接下去要接觸人了,若要繼續往前行,必須得與各州郡的官員接觸,更要與那些豪強、諸侯接觸,她暗道一聲麻煩:“若是我一人上路便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了。”
貂蟬輕哼一聲,看賈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拖油瓶。
賈詡無辜臉:“東曹掾可想明白了,如此便無人給你指路了。”
貂蟬無奈,對賈詡道:“我先動身往前邊去,與州郡縣城的人接觸了,你再隨後率軍過來。”
賈詡知道她急,畢竟一路行來已經兩月餘,他點頭應下,一點都不擔心貂蟬會就這麼跑了。
瘋狂生長的野草在秋風蕭瑟的夜裡發出瑟瑟聲響,馬蹄呼嘯而過,在徹底天黑之前將貂蟬送往了一座還算保存完好的鄉村,縣城就在前邊不遠了。
這鄉村靠近大山,山路狹小,不適合大軍路過,賈詡必定是會繞路去縣城的,而貂蟬為了趕時間,直接就走直線,等天色黑了就停頓休息。
幸運的是借宿的村莊民風淳樸一對老夫婦將茅屋借給她住了一晚,這對誠懇實在的好人,他們見貂蟬一個姑娘家獨自一人遊蕩在外,貼心地沒有問她的過去,反而以溫熱的水,和暖融融的糧食來招待她,老婦人慈眉善目,溫溫吞吞地說道:“若當初我的閨女沒有死去,也該有你這般大了,我們雖與姑娘萍水相逢,能夠認識姑娘也是有緣,我看到你,像是見到了我女兒那樣親切。你多用些膳食,才能有力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們家雖然窮苦,但些許粗糧還是能夠拿出來的,還請姑娘不要客氣。”
這家中的老頭子是個聾子,他沉默寡言地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沒多久便將貂蟬的睡處給整理出來了。
受到陌生人的幫助,這讓貂蟬感到無所適從,她問起老婦人為何不防備她,卻聽老婦人含笑說道:“若真是歹人,早已經燒殺搶掠,哪裡會像你這樣又是幫我們劈柴,又是替我們修屋頂?”
貂蟬謝過老夫妻,有的時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能給人帶來溫暖與幸福感。她笑了笑,臨去前還為他們留下了十珠錢,次日一早便動身離去。
老婦人輕笑,搖搖頭,將這錢收起來,招手喚來老伴兒,一起下地去乾活。
浩浩蕩蕩的馬蹄聲響徹在耳邊,老婦人不經意間一抬眸,見遠處濃煙滾滾,登時臉色巨變,拽起老伴兒就往家中逃去。
鄉村臨近的縣城是一座初具城鎮規模的屯兵之處,外有重兵把守,內有百姓定居,顯然是有人將這裡作為根據地在搞發展,收留流民勞作種地,而過往路人想要進入城中,需要通報身份,否則會被拒在城外,戰時的肅穆之氣籠罩在這座縣城上空。
貂蟬驅馬趕到時,城門已經戒嚴,衛兵果真將她攔截下來,為首的男子長得凶神惡煞,目光如狼般銳利,他喝問道:“來者何人,若要入城,需卸下武器!”
貂蟬坐在馬上朗聲說道:“吾乃丞相東曹掾貂蟬,封陛下之命往幽州去處理公務。”
男子聞言,皺起眉來:“哦?你如何證明自己是東曹掾?”
貂蟬隨手便將自己官印往男子麵前一拋,男子出手快如閃電,眼疾手快接住那官印,他隻覺得掌心一陣發麻,目光徒然亮了幾分。
他看了兩眼那官印,轉手又將官印拋了回去,見貂蟬輕輕鬆鬆接住,不由讚道:“好功夫!”
“隻是小手段罷了,”貂蟬問道:“看了我的官印,現在可否讓我進城?若還不信,陛下詔令我也有,你可要再確認一下?”
男子擺擺手,斷然拒絕道:“不必了,管你是東曹緣還是西曹緣,一律不得入城,想活命,立即離開此地!”
男子長相雖是一臉凶相,他率軍將大門給團團圍了起來,自己則抓著一把刀騎馬於陣前,虎視眈眈盯著貂蟬,眼神也是凶惡,像是要以氣勢逼退貂蟬。
若賈詡分析的沒錯,那麼此刻屯兵於此的應當是當初酸棗聯盟中的將領,那但憑一腔熱血不顧後果死命追擊董卓,最終兵敗而走的曹操。
貂蟬哪裡會因為男子一個凶惡的眼神而被嚇退,她高喝道:“陛下詔令在此,爾等拒絕開城放行,是蔑視陛下,抗旨不尊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