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瑤人還沒站穩, 對麵的狼人就一個飛撲過來, 跪在了她麵前。
那重重的一聲響,膝蓋和地麵的碰撞,站在一邊的館陶聽著都覺得疼,看見來人臉上淚痕, 館陶難受的很。
“三小姐,您這是何意?這天底下,親姐妹之間可沒有跪來跪去的道理。雖說您是庶出, 二小姐嫡出尊貴,您也不該這樣做啊,讓外人看來, 倒顯得我家二小姐欺負你了。”
館陶這個小丫頭, 嘴是真的毒。
她年紀小,但是說話很能噎人,平日裡溫溫柔柔的,麵對敵人時就換了模樣, 是原主最喜歡的丫鬟。
張雲瑤什麼都沒說, 女主已經被她懟的喘不過氣了。
沒錯,這個狠人就是女主。為什麼張雲瑤知道呢?因為晉江在狠人頭頂, 大聲嚷嚷她是女主。
女主就女主唄, 關我什麼事?有什麼重要的嗎?
張雲瑤完全不為所動,她覺得這個女主,是她見過最討厭的女主了。
誒?為什麼她要說最討厭?她之前還有討厭的女主嗎?
算了,不重要。
“彆哭了。”看女主哭哭啼啼的, 眼淚流了一臉,張雲瑤從懷裡掏出手帕,呼在了女主臉上,“哭的真醜。”
她說前半段話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二小姐今天轉性了,竟然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跟三小姐說話。
結果聽到下一句,幾個仆人沒憋住,笑出了聲。
沒轉性,隻不過以前喜歡直來直往的硬懟,現在換了個方式,成了迂回的損人了。
被張雲瑤直接說醜的女主,哭的聲音都頓了頓,她沒有碰臉上的手帕,任由手帕落在地上,她也沒哭了。
張雲瑤眨眨眼,等了一會兒,女主還在地上跪著。
在外人看來,女主是這樣跪的。
她的眼中明暗交錯,那團如同燃燒生命的火焰仿佛已經消失,她的心底愈發難受,那雙眼睛裡的悲傷,像是要傾瀉而出,任何人注視她的眼睛,都會感歎這個女孩的堅韌。
她像是於湖中生長的白蓮,儘管出身淤泥之中,自身依舊純潔如初。
在張雲瑤眼裡嘛……
“你擋我路了。”
是的,這位大姐,你跪一會兒我忍了,你在我麵前哭,讓我白費一條手帕,我忍了,但是你就跪在我麵前,還低著頭不說話,青白的臉色像是中了邪一樣,看得我心裡有點兒瘮的慌。
所以請你快起來,你擋住我的路了。
張雲瑤真的是,一點兒臉麵都不給女主啊。
晉江氣的直跳腳,身後張雲瑤的心腹們反倒鬆了口氣。
這兩天張雲瑤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樣子,讓心腹們惴惴不安。看到張雲瑤一如既往的懟三小姐,他們反倒安心了。
女主愣了好一會兒,她一臉羞愧欲死的神情,起來後,仰著頭,很是囂張的說了一句,“張雲瑤,彆以為你是嫡女,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此一時彼一時,世上花無百日好,咱們走著瞧!”
撂完狠話,她就要走。
張雲瑤不樂意了。
雖然她現在什麼都不當回事吧,但是她做任務的心還是有的,她放下有趣的繡花,走這麼遠的路過來,是為了幫女主啊!
結果呢?女主竟然對她說什麼花無百日好。
“你站住。”
張雲瑤一句話,剛剛還很有骨氣的女主,瞬間慫了。
沒有人能直麵對抗無上的權勢,正如連國公爺都不敢和張雲瑤擺臉色一樣。
張雲瑤真正的靠山不是國公,而是她那個被盛讚為奇才的兄長,是她身後象征著權威的皇上的寵愛。
她即將成為皇帝的義女,會上皇室族譜的公主,誰敢在她麵前說狠話?
綰桃冷笑一聲,準備親眼看著張雲瑤收拾收拾這個假白蓮。
“張白蓮,你聽好了。”張雲瑤才懶得跟女主糾纏呢,她要完成任務,不是跟女主對嘴炮的,“有錢有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沒錯,這個道理,她一定要交給女主,要讓女主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有錢有勢的人,都跟她一樣好說話的。
張雲瑤是什麼意思?張白蓮白了臉,她抿緊唇,希望能保留幾分尊嚴,但顫抖的小身板,已經說明了她內心的恐懼。
張雲瑤兩步走到張白蓮跟前,蹲下,撿起地上的手帕,用手指頭捏著,放在了張白蓮的臉上。
遮住了張白蓮那張在風裡流淚的小臉。
誒,這個樣子就好看了嘛,長得那麼醜,還整天哭,多不喜慶,要多笑,愛笑的女孩運氣才不會太差嘛。
“我說的話,你要記住,給你的東西,你要拿好,以後沒事,找出來晃悠。”
今天碰到我算你走好運,要是碰到個難纏的家夥怎麼辦?你以為你能在烈烈冷風中麵不改色,就能靠風中淩亂說服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