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來催更原稿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找個機會和那位小姐好好聊一聊。
不是像上次一樣的短短五分鐘,而是更加深入層次的試探。
但如果不小心打草驚蛇就不好了,還是要稍微再等等才行。
就在他思考對稱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織田作之助的房間門口。
紅發男人並沒有避諱他的意思,自顧自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太宰治也跟隨其後,當他踏入房間的瞬間,一股濃烈的墨香撲鼻而來,很明顯,織田作之助經常寫作留下的痕跡。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織田作之助將一個牛皮袋遞給他,說道:“這是後續的原稿。”
接過那個沉甸甸的牛皮袋,太宰治唇角微微上揚,說道:“真好,如果他們知道我能看見月照老師的原稿的話,肯定會相當嫉妒的吧。”
織田作之助聞言頓了頓回答道:“....隻是一個普通的故事,還是不要太過期待為好。”
太宰治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打開了牛皮紙袋,拿出了稿紙。
在白色紙張的上方,用秀麗的字跡寫著《獨居》下篇幾個字。
他記得,中篇似乎是將的主人公因為花而改變的事情,不知道下篇要如何結尾呢。
太宰治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麵前的紙張。
然而,第一句,就打破了他的預料。
【花死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符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上一章溫馨美好的氛圍破壞得一乾二淨。
太宰治被勾起了興趣,繼續讀了下去。
雖然主人公對於花一直精心照料,但是花還是死了。
不是因為照顧不佳,而是因為主人公的房子因為卷入了火拚而被炸毀了。
整個房子完全坍塌,變成碎石,那朵被嬌養在陽台上的花也一樣。
脆弱的花兒被笨重水泥石塊碾成了泥,甚至連最後一點存在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主人公看著化成廢墟的房子,內心恐懼又悲傷,像是失去了什麼極為重要但東西一樣。
裡麵的心理描寫甚至讓人想起了沒有遇見花之前的主人公,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主人公彎下腰,用手不停的掰著石塊,甚至連指縫間留了血也一無所覺。
他像是在拚命尋找著什麼。
那一定是對他極為重要的東西。
就在找尋無果即將墮入黑暗之時,一個小小的生命牽住了他的手。
那是比花兒更加嬌嫩的存在。
幾乎是在一瞬間,主人公內心的巨大悲傷全部化作了慶幸和救贖。
像是握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一般,主人公緊緊的抓住了那個小小的生命。
故事就在這裡戛然而止了。
像極了唱到一半的歌謠,給人一種意猶未儘的感覺。
還有後續嗎?
太宰治挑了挑眉,翻到了最後一張稿紙。
【這是故事的些許後續,小倉編輯可視情況選擇使用與否。】
這是發生在幾年後的故事。
沒有任何人物登場,而是從家具陳設上進行描寫。
寥寥幾筆勾勒出了一個煥然一新的房間。
多出來的家具,柔弱的地毯,新增的床鋪,大大的陽台。
這是一個和最開始那個陰暗潮濕的房間完全不同的地方,主人公是似乎是搬進了新家。
就在這時,一陣裹挾著咖喱香味的風將粉紅色的窗簾吹起,露出了擺放在陽台上的一盆花。
盆中的花兒的大小不一,顏色不同。
文中並沒有仔細描寫每朵花的特點,隻是在最後簡單的提了一句。
【我仔細數了數,一共有五朵。】
【它們雖長於土壤,卻依舊向陽而生。】
【願它們皆能被太陽擁抱,被世界萬物所偏愛。】
果然是寫給孩子們的故事。
這是一個充滿【生】的故事。
“呼——”太宰治輕輕吐出一口氣,將完的稿紙裝好還給織田作之助。
後者接過遞來的袋子,問道:“感覺如何?”
太宰治笑了笑,說道:“很不錯哦,不過我個人更喜歡第一個結局呢,留給讀者更多的想象空間總是好的。”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太宰治一手托腮的問道:“對了,織田作,你寫完這個故事準備寫什麼?”
織田作之助聞言一愣,如實回答道:“暫時還沒有想好。”
黑發少年唇角稍稍上揚,鳶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語氣含笑的說道:“那乾脆寫一個我的故事吧,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有些詫異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問道:“你?”
太宰治點了點頭,白色的繃帶如同蝴蝶般飛舞:“對,如果有織田作的故事在的話,也許我也能考慮活得久一點哦——”
騙人的,他隻是突然很好奇織田作之助筆下的【死】到底是什麼一副景象。
織田作之助認真思索了一下太宰治的提議。
孩子之後是好友嗎?
寫完太宰治之後還可寫阪口安吾,咖喱店老板也不錯。
唔,要不,之後就以【身邊的人】為創作主題吧?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想到這裡,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回答到:“好。”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太宰治便站起身,麵帶微笑的說道:“嗯,謝謝你,織田作。”
真令人期待啊——
【期待你筆下的我。】
【你會為我編織出怎樣絢麗的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