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垂眸,眼中晦暗一閃即逝,待恢複如初後才重新抬眸:“白將軍趕路想必辛苦,驚絮……”
驚絮當即領悟,連忙將午間在客棧買的熏驢排取出遞上前去。
國舅和星河往那肉上看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抿起了唇。
好在國舅麵上還覆著麵,雁回隻注意到星河麵上的一言難儘。
驚絮也見到星河麵上的異狀,問:“公子也知道這驢肉來曆?”
星河不敢言,隻得腹誹。
可不是嘛。
這驢的主人就坐於你們跟前。
怪就怪在國舅對驢的滿腔愧疚沒有言明,更沒有表露。星河並未多想,剛要接過這熏驢排,國舅爺猛地咳了一下。
星河手頓在半空之中。
眾人紛紛側目朝國舅爺看去,國舅爺站起身向雁回拱了一禮,隨後往不遠處去,似乎是要方便,臨走前還故意掐了星河一下,示意他跟上。
可惜星河並未會意。
待國舅爺遠遠地走開了,驚絮又往前遞了遞熏驢排。
星河想接又不敢接。
雁回隨意問:“怎的?可是吃不慣驢肉?”
星河暗自叫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不吃得這驢肉。
雁回改口問:“你既吃不慣便罷了,白將軍是否吃得?”
星河撓了撓頭:“主子當是……當是吃得的吧。”
主子都說了,皇後娘娘的賞賜都是大恩大德。星河念著國舅方才這句話,隨即點頭肯定道:“主子吃得!”
“這貨腦子一定被驢踢過。”遠處,國舅爺當真是恨不得狠狠地補上一腳。
往酈城最後的幾日行程,國舅自覺渾身難受,卻又巴不得這日子越慢越好。可再慢,這酈城終還是到了。
作為這塞外要塞,酈城城防尤為壯觀。
謝昀已經入了城內,雁回將要到酈城時便先一步修書寄往了城內。
於是,算著雁回抵達酈城的日子,朱公公才將這封信呈給了謝昀。
謝昀當真是不想多看一眼雁回寄來的書信,可每回偏又忍不住,這次也一樣,看完雁回的信,滿腹怒火。
“先不說她什麼身份。”謝昀氣得額角發痛:“一介女流往這酈城來,她是有什麼想不明白?她是覺著朕昏庸還是朕交代她的事務,她已然看不上了?”
朱公公緘默。
謝昀看朱公公這副模樣,頓時想到了什麼,冷聲一笑:“亦或者說,這軍營中有皇後的眼線!”
謝昀這話說得嚴重,朱公公也無意推卸為自己尋理由開脫,便伏身跪下來。
皇後的眼線是誰,一切儘在不言中。
謝昀凝著他:“狗奴才!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了你。”
朱公公道:“懇請聖上降罪!”
謝昀氣笑了,指著朱公公鼻子道:“朕回宮便將你這狗奴才發配了。”
朱公公不語,隻更加伏低了身子。
沉默著對峙良久,謝昀冷冷吩咐道:“讓阿回收拾妥當,隨朕一同與城門迎接皇後!”
朱公公猛地抬首,才發現謝昀已然慍怒,知曉若再勸上兩句當真會惹謝昀大怒,便磕頭退下去照做了。
向著大梁國境的城門大開,謝昀便帶著阿回於城牒處眺望等著雁回的到來,身後是整齊而立的守城將士。
不多時,謝昀便見地平線多出幾抹身影。
謝昀微眯眼眸,靜靜待著。
夕陽餘暉落於逐漸放大的四人肩上,謝昀這才注意到與雁回隨行的,除了驚絮,另外的人按照身形看上去似乎是……兩名男子?
謝昀一愣。
他特意帶上了阿回,本意是給雁回難堪。可不知為何此時,他卻先覺得難堪起來。
“臣妾叩見聖上!”
雁回下馬,行禮。
抬眸,迎上城門之上謝昀的目光。
“他們是何人?”謝昀聲音冷若玄冰。
那兩人戴著笑臉殼子,謝昀無法窺見他們的麵容,而國舅卻能將謝昀的表情看得清楚。
不等雁回開口將想好的說辭告之。
國舅立得端端的,手上虛虛拱了拱,率先沉聲道:“我等受太後之令護送皇後娘娘。”
這假傳懿旨之事他一人擔著便是。
至於謝昀,方才國舅遙遙一望,他看見了謝昀身邊的女子。
嗯,把他當年的話當耳旁風。
皇帝又如何,他揍得。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回來的太晚了。
今天暫時就兩更了。
--
謝謝支持,鞠躬。你是天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