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娑心中察覺到蹊蹺,偷偷往客棧後方查探:客棧後方擺著一具模樣看起來無比淒慘的屍體。
季娑捏緊了拳。
*
幾人繼續趕路,到了夜晚便到了豐縣。
豐縣的守衛極緊,季娑和趙修遠一路行來至少進過了五重關卡,而那些暗中跟著兩人的手下無法突破這麼多關卡,隻能眼睜睜看著季娑和趙修遠兩個人進了豐縣。
兩人沒有露出任何怯色。
錢鬆在豐縣的地位果然極高。見到錢鬆,守門的城兵連搜查都不用,立即將他們放入了城內。
幾乎是一行人一進城門,便有當地的官員迎了上來。
“你們倆要不要隨我去看看?現在正是花開的時候,漂亮得緊。”錢鬆笑著邀請,擺出一副和藹的模樣拍了拍季娑的肩:“大哥帶你們看看世麵。”
季娑對錢鬆謊稱說趙修遠是出來遊學的富家公子,錢鬆看他們倆細皮嫩肉,季娑看起來又極為好騙的樣子,並沒有懷疑他們的身份。
錢鬆對季娑和趙修遠勢在必得,產生了將這兩人養在身邊的想法。
但是這兩個孩子看起來不像是會乖乖就範的。
他不想像那個小二一樣把這兩孩子玩死了,要他們就範便隻能想彆的主意:而恰好,他手頭的福.壽膏恰好就是能控製人的東西。
趙修遠看著錢鬆拍在季娑肩膀上的胳膊,眸光裡劃過一絲黯沉。
錢鬆帶著季娑和趙修遠去了城南,大片大片火紅色的罌.粟花開得如火如荼,季娑表現得像是任何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目光驚奇地在田裡到處看,而趙修遠做不出季娑那般模樣,便隻能沉默地跟在他後方。
“你們跟我來,我讓你們嘗嘗世上難得的好東西——”
“天慶國的使者們還在我們國內,你們彆聽官府說不能吃福.壽膏,”錢鬆帶著兩人邊走邊炫耀:“隻是因為這東西太難得官府才那麼說,要知道如今天慶國的皇帝都天天念叨——”
季娑和趙修遠對視了一眼,跟著錢鬆走進了屋子裡。
錢鬆關上了窗,想起不久之後這對難得的男子便會變成他的玩物,錢鬆便不由得覺得激動。
下一刹,錢鬆嘴角的笑逐漸凝固。
錢鬆脖子上劃過一絲血痕,身體無聲地倒在地上——
季娑朝著趙修遠使了個眼色。
趙修遠偷偷地從窗口鑽了出去,緊接著房間裡便傳出了季娑的尖叫:“錢大哥,你怎麼能這樣?”
“救命啊!”
“嗬!聰哥兒,你就乖乖地從了我……”
趙修遠腳下一個趔趄——如若不是自己親手殺了錢鬆,估計會以為真是真的錢鬆的聲線!
季娑這些年為了掩飾自己越來越女性化的聲線,特意找了一位師傅學習口技,她也沒想到這時候能派上用場。
等到趙修遠回來的時候,季娑已經扯亂了衣服,披散著頭發。
這樣的季聰弟弟真是……
趙修遠看著季娑露出的瑩白的一雙小腳,隻覺得莫名地晃眼。
季娑並沒有注意到趙修遠的神情。
她指揮著趙修遠穿上錢鬆的衣衫,模仿起錢鬆的聲線:“來人,將馬車趕到院子裡,再給我送一根繩子來——”
沒多久,下人們便看到‘錢鬆’用繩子捆著一個男子扛著上了馬車,另一個模樣狼狽的小公子在一旁淒淒慘慘地哭:“大人,你饒過我家公子——”
錢鬆的癖好他的手下都知道,見狀那些手下們彼此交換了一下隱秘的目光,並沒有生疑。
一路上馬車裡傳來激烈的掙紮聲,手下們正要往裡看,馬車裡傳來了季娑的哭聲:“大人,我家公子怎麼了?公子?公子——”
接著錢鬆的聲音帶著惱怒響起:“這小子長得這麼俊,怎麼這麼不經玩?”
“將馬車趕去城外亂葬崗!屍體帶回家晦氣——”
手下們不想觸了錢鬆的黴頭,聽命將馬車朝著城門趕去。
而到了亂葬崗,季娑和趙修遠之前帶來的精兵便包圍了錢鬆的侍衛,很快將所有人誅殺乾淨!
……
而城內此時同樣一片混亂!
罌粟地裡多處起火燒起了大火!火撲不滅,那些彆有用心的人隻能眼睜睜看著罌粟場付之一炬……
此時季娑和趙修遠已經騎在了回程的快馬上!
趙修遠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季娑一通折騰。
他原本自信有實力帶著季娑血戰突圍出去,卻沒想到季娑會想出這麼個法子!
他心中純白如紙的季聰弟弟,怎麼會對這些事這麼熟練?
那些羞恥的話……
然而他喜歡極了季娑此時在馬上暢快笑著的樣子,這樣意氣風發的季聰弟弟看起來尤為招人喜歡……
一想起自己以後會如若此時一般和季聰弟弟一步步踏平一切阻攔,屹立於世界權利之巔,趙修遠眼睛裡也不由得滲出了一絲笑。
這隻是個開始。
這福.壽膏有成癮性,如今罌粟田燒了,一旦失去了輿國的供奉,皇宮裡的那群上癮的畜生會怎麼做呢?
趙修遠忽然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