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南的態度坦坦蕩蕩,一點也沒有為情所困的樣子。
葉父那點告誡的話, 頓時就像被棉花堵住了嗓子, 說不出來了。葉清南卻不放過他, 又補充了幾句,說‘爸爸你放心, 我自己該做什麼心裡有數, 總歸不會和他一樣,婚內出軌, 私生女就比老婆生的孩子小三個月,簡直太牛了’。
這話就像一根針一樣,使勁兒的紮到了葉父的軟肋。
他這人經不起誘惑。
原主的母親和葉建國是一個大學的學生,兩個人談了兩年,畢業後立馬就結婚了, 算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葉建國這人有一定的大男子主義,看老婆混的比他好, 懷孕後脾氣又大, 心理那滋味,就彆提多難受了。就是那時候, 他遇到了蘇薔, 蘇薔當時剛進公司, 她學曆不高,但形象好, 身高足夠, 就去做了公司的前台。
真的論外貌, 蘇薔是比不過原主的母親的。
但論脾氣論討好男人,她可是最拿手的。
葉建國在公司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皮相不錯,說話也溫溫和和的。最主要的是——他是魔都本地人,有房子的那種。
這可是外地拚搏的女孩子們的最理想老公。
那時候魔都雖然沒有實行限購,但房價依舊高的離譜,很多人奮鬥數十年,才隻能勉強的混個首付,背負了房貸,一輩子辛勞著,蘇薔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至於回老家?
不存在的。
她的老家是在北方的一個小縣城裡,人均工資一千六,連個好點的奢侈品店麵都沒有,更彆說地鐵什麼的?偶爾回家過年,還得從旁邊的城市轉大巴車,轉悠好幾個小時才能到。
於是,蘇薔就盯上了葉建國。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點事,隻要一個曖昧點的眼神,偶爾約著去喝喝咖啡,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即使明知道這個男人有老婆,為了自己的未來的好日子,她依然義無反顧的投入了進去。
懷孕,辭職,生子。
她成了被男人養在外麵的小情人。
葉建國給蘇薔租了個三居室,每個月還能給她不少的零花錢,她就在家專心帶孩子。
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那一陣絕對是葉建國過的最舒心的三年,原主的母親是帝都本地人,家境自然不錯,自個兒又有本事有能力,剛剛出了月子,就趕緊奮鬥在事業的一線上,每年拿的錢比葉建國隻多不少。
孩子則交給她的母親和保姆照顧。
直到原主三歲那年,蘇薔再也忍不住了,她琢磨著那邊再不離婚,她估計就真的沒法上位了。
於是,她主動將自己和葉建國的親密照寄給了原主的母親。
對方可不是什麼菟絲花額,而是實打實的霸王花。
知道葉建國出軌,外麵甚至還有一個私生女,簡直是恨不得手撕了這兩個人。幸虧她還有理智,沒鬨,在父母的理解下,果斷的選擇離婚。而孩子方麵,她是糾結的。
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外麵總是要被人說閒話的。
更何況當時她討厭葉建國討厭的不得了,對這個有他一半血的女兒自然也就不待見,猶豫了幾天後,她放棄了孩子。
當時離婚的事鬨的挺大的。
葉建國的父母是堅決不肯的,蘇薔和現在的兒媳婦哪兒能比?葉建國也不想離,畢竟他們兩個的感情經過這兩年的磨合,早就已經穩定了下來,相處的非常不錯。
但他們的想法,沒用。
你一個有私生女婚內出軌的男人,選擇權就不在你手上。
離婚的前兩年,原主還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畢竟還是孩子,很多東西都不懂,讓她叫蘇薔媽她就叫了,讓她聽話她也聽了。
蘇薔工作不行,人際交往方麵卻非常能忍。
不管老頭老太太怎麼冷言冷語,她都能笑著一張臉貼上去,說著好聽的話哄得對方服服帖帖的。再過兩年,葉月月長大了,她的性子遺傳了她媽,有點小聰明,會哄人。
相比之下,原主這個娘不管、爹不愛、後媽使絆子的小可憐,就差勁了許多,人總是顯得怯弱,上不來台麵。
天平就是這樣一點點傾斜的。
葉建國的本性要說多壞倒也不至於,就是懦弱、自私,還特彆容易被人吹枕頭風。現在葉清南猛地提出他婚內出軌的事,相當於把他的遮羞布扯下來往地上踩。
本來還想多說幾句的,整個人一下子就萎了。
乾巴巴的反駁了幾句‘我是你爸爸,大人有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不懂彆亂說話’後,灰溜溜的走了。
在客廳裡等著看好戲的葉月月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還想多說兩句,被她媽扯住了,暗地裡搖搖頭,示意她這會兒彆去惹葉建國。男人不就是那個樣嗎?有了白月光,就會想紅玫瑰。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在記憶裡將人美化。
蘇薔身為一個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自然是比不上遠在帝都的紅玫瑰。
當初離婚結婚一事,葉月月還小。
她隻知道她媽是擠走原配上位的,卻不知道是原配主動願意離開的,不然這蘇薔還真得上不了。
因此在葉月月的想法裡,那個原配必定長的又醜又老,還不得她爸的待見,不然怎麼會離婚呢?
瞧著一邊沉默的抽著煙的父親,再看看正在廚房做飯的母親,她本來是想再挑撥幾句的,但既然母親發話了,葉月月就不出聲了。
她對於母親的話,還是有幾分聽從的。
晚飯一如既往吃的很沉默。
葉清南算是全桌最自在的那位了,原主今年十七,身子骨卻瘦不拉幾的,看起來弱不禁風,來一陣大點的風都能吹走。平時穿衣服視覺上還挺好看的,但脫了衣服後,就未免太瘦了。
乾瘦乾瘦的,沒有美感。
因此她這段時間特意加大了飯量,準備好好補補。
就算改走酷帥路線了,美貌值依然不能丟呀。
蘇薔到底是心疼女兒的,第二天不用葉清南催,就風風火火的跑到了家具城買床、買衣櫃,她心裡記掛著葉清南說要和她女兒一樣,怕買的不好這小賤/人又作妖,隻得咬著牙,選好的買。
葉清南也沒閒著,原主的衣服都挺舊的,布料水洗的次數多了,就會泛白甚至是泛黃,邊緣發硬,她是不打算再穿了。
正好前天才從葉建國那裡坑了一筆錢,再加上蘇薔補過來的零花錢,手頭寬裕,乾脆去逛街買了兩套衣服。
十七歲的小姑娘皮膚正好,一臉的膠原蛋白,護膚品就不用了,買個便宜的大寶隨便擦擦就行了。
家具城那邊的動作很快,蘇薔上午定的東西,下午就有人送過來安裝好了。
葉清南去看了看,感覺還挺好的。
當天晚上就拿了新被褥鋪好,麻溜的搬過去住了。
說實話,葉月月那滿屋子的粉紅色,看著辣眼睛不說,她還不是個勤快的人,葉清南有時打開櫃子,總能看到裡麵亂七八糟的一片,洗過了沒洗過的衣服堆在一起,總覺得挺不舒服的。
把自己還要住一年的房間簡單的布置了下,新買的衣服拆了吊牌放在洗衣機裡洗乾淨,晾曬起來。
葉清南舒舒服服的過了個雙休日。
至於其他人的感受?抱歉,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
星期一,清晨。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即使時間還早,太陽依舊像個大烤爐般,曬的人頭腦發暈。
葉清南吃了早餐,剛剛下樓,就瞧見先走一步的葉月月背著書包,笑容嬌俏的站在唐風輝的身側。由於周一要升國旗的原因,少年上半身穿著華國經典的白藍色校服,下身著裝管不得不嚴,他自個兒配了條牛仔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