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到底一個巴掌拍不響……”
“……學習成績為什麼下降?!”
“這個地方講了很多遍了吧?”
“……怎麼可能乾那種事……”
“……太讓老師失望……”
……
“……不是我。”
“我沒有撒謊……”
……
……
“……救救我……”
陌生少女的聲音被無數的來自不同人的聲音所淹沒。她的聲音羸弱無助得像一隻初生便不慎跌落巢穴的幼鳥,又如同泣血般嘶啞。
她在求救……?
……是誰?
那些低語聲、歌聲並未出現,少女虛弱而嘶啞的哭泣聲被無數語言所淹沒。它們化作無數雙手,拽住她的四肢、脖頸、軀乾,用力地把她向下拉去。
“來吧。”
“來我身邊……”
“跳下去……”
“回到我身邊……”
“……歸於沃土吧。”
“……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地下室都不應被打開或進入。”
一聲熟悉的係統通知聲響起,但曲月已經無暇顧及。她用力地咬住舌尖,濃鬱的血腥味與痛覺刺激著她從黑暗中醒了過來。在無光的空間中,她捕捉到了一絲風聲——
——那裡就是真正的出口。
“彆往下走!”她一把拉住身邊的同伴,嘶啞著聲音喊道,“底下……底下的樓梯,是它製造出來的,是地下室,出口在這麵牆……”
季嘉恒目眥欲裂:“你瘋了!這裡是二樓,你叫我們從這裡跳下去?!”
一條腕足瘋狂向他們抽打過來,胡桃迅速地回轉過身子,用手中的□□用力挑開。巨大的腕足在慣性的作用性甩到他們中間,崩開了一條深深的裂痕。無數的塵土與碎石飛濺,曲月隔著飛塵看到了胡桃那雙如同灼灼燃燒的血梅般的赤紅色眼瞳。
“你能保證嗎?!”季嘉恒聲嘶力竭,“你的能力是什麼?你怎麼敢確定?”
曲月頓了頓,帶著幾分無助與絕望地看向向下的樓梯。
……她不能確定。
她隻是聽到了而已。
她沒有任何方法能在這個時候證明自己的決斷是正確的。
“……瘋子。”季嘉恒的眼底掠過了狂亂的陰影,“這裡全是瘋子。”
在怪物的嘶號聲與腕足掄出帶來的陣陣勁風中,他帶著瘋狂而絕望的笑意,把胡桃和曲月向後用力一推,而他的身體則順著相反的方向化為了一縷陰影。那陰影快速地掠過走廊,等到曲月扶住扶手再次看清楚他的身影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向下的樓梯中了。
曲月張了張口,帶著幾分無助地看向胡桃,卻隻看到了她在空中飄揚的發絲。她回過了身,歪著頭對著曲月露出了一個寫滿戰意的笑容:
“曲月,抓緊咯!”
就在一條揮舞著的腕足迅速地擊打向她們的時候,胡桃這次卻沒有用長杖去擋住或挑開。她微微弓著身,渾身的肌肉全部繃緊。就在腕足即將擊中她們的瞬間,她的雙腿在地麵上用力一蹬,像一隻輕盈的燕子一般,帶著曲月迅速向左偏去。
腕足與牆壁發出了巨大的碰撞聲,牆麵上出現了大片蜘蛛網狀的裂縫。無數的粉塵順著搖搖欲墜的牆麵簌簌落下。胡桃手中的□□在空中旋了一圈,她握住槍柄用力向牆壁最脆弱的地方狠厲地擲出——
——“碰!”
光芒從牆縫中滲出,曲月聽到了風聲。胡桃沒有一絲猶豫地一把拉過她,手中的長杖用力刺向還未收回的腕足,借助這個支點用力跳起,在空中收緊雙腿,隨後便用力向牆壁蹬去。
在清脆的碎裂聲中,她們順著慣性從牆壁中飛出。風從臉側擦過,曲月隻覺得渾身都是那樣的輕,輕得讓她覺得自己隻是一隻風箏。
胡桃向空中用力拋起長杖,向地麵用力一擲。槍尖與地麵發出了刺耳尖銳的摩擦聲,也減緩了她們的速度。
在一陣與砂礫地麵摩擦帶來的疼痛後,曲月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地麵。
她們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