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校學生守則研習07(2 / 2)

守則是副本的產物嗎?它與那些怪物是對立陣營嗎?

它是所謂的“遊戲規則”,還是隻是一紙空談?

她到底……能不能相信這些守則?

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曲月乍然驚醒,撞入了胡桃那雙赤紅色眼瞳中。胡桃向她輕輕眨了眨眼,雖說眉間仍是她熟悉的那抹笑意,語氣確實毋庸置疑:“曲月,你很累了,去休息一會兒吧。”

曲月抿了抿嘴,張開嘴想要反駁什麼。但最後,她還是歎了口氣,點了點頭——畢竟,她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思考。

曲月在保安室周圍緩慢地踱著步,觀察著這個方方正正的小房間。整間保安室似乎都用相當堅硬的材料製成,封得相當嚴實,連一點縫隙也沒留。但雖說如此,當曲月俯下身去仔細觀察表皮的時候,仍然發現了不少新的劃痕。

這些劃痕……

……在哪裡見過。

……

……是了……

……鐮刀。

是那些怪物長滿眼睛的雙臂末端生長的鐮刀。

雖然剛剛躲過了它的一次攻擊,但似乎下一次危機也迫在眉睫了……

曲月抿了抿嘴,背靠著保安室保證自己站穩後,沉下氣開啟了「聆聽」。

在「聆聽」開啟的瞬間,原本燦爛平靜的校園在她的是視野內迅速地灰敗了下去。天空霧蒙蒙的,明明在不遠處的教學樓,此時卻連輪廓也看不清了。當她試圖將「錨點」拋向鐵門外時,無數熟悉的低語與歌聲便蜂擁而來,強烈的刺激讓她悶哼著倒退了一步。

“曲月!”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傳來,胡桃的聲音鮮少有了幾分厲色,“快停下!你的耳朵流血了!”

曲月咬了咬牙,忍住劇烈的疼痛切斷了與鐵門外的世界的聯係。她用左手捂住耳朵,感覺到指尖有幾分濕潤;她如此清晰地感知到了“疼痛”,但她此刻似乎並不厭惡這種疼痛。

疼痛讓她感覺自己真實地活著、站在這裡,而不是被這個遊戲欺騙、玩弄、扭曲。疼痛讓她清晰地明白她在抗爭,她不願順應,她是曲月,她是人類。

「錨點」被用力地甩回,她扶住牆壁,硬生生地頂著疼痛再度聆聽著這個校園。她當然知道校外的世界存在著更加不可被窺視的存在,但不去那麼做的話,她的能力無法被激發到極致。既然普通狀態下觀測不到,那麼在窺探「祂」之後,或許就能看到什麼之前看不到的東西了吧?

原本就灰敗的校園,在如今曲月的視野變得更加蒼白,她眼中的畫麵甚至開始像風化的牆皮一邊一點點地向下剝落。一聲熟悉的提示音響起的同時,幾個蒼白的影子浮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那是幾個模糊的人影……

……和一隻怪物。

這似乎隻是過去的一段回憶,曲月隻能在旁邊看著,什麼也做不到。她就這樣僵硬著身體,看著人們跑進保安室,怪物在外麵抓撓;而後怪物在周圍徘徊,緩緩離去;再過了一段時間,保安室從門縫中滲出了深紅色的血液。

……

有人在呼喚她。

不對。這裡沒有人。這裡是保安室,是安全的庇護所。

……

深紅色的血液。保安室。怪物。反鎖。安全。

自相殘殺。深紅色的血液。保安室。守則。肉類。三小時。

保安室。深紅色的血液。深紅色的血液。深紅色的血液。

……

深紅色的血液流進土地裡……

……那片土地會滋生什麼?

那片土地……

……叫什麼?

……

有人在呼喚她。深紅色的血液。

有人在呼喚她。

“——曲月!”胡桃一把拉住了她,厲聲喝止道,“快點停下來!”

曲月靠在胡桃的身上,怔怔地望向她。她已經看不清胡桃的臉了,各種各樣的線條都在被解構、重組、扭曲、模糊。那些低語聲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已經壓過了一切的、如此高昂的歌聲。

曲月摸了摸耳朵,看到了一手深紅色的血液。她沉默了片刻,在胡桃耳邊呢喃了一句什麼。胡桃抿了抿嘴,俯下身用冷靜的語氣地問道:“你說什麼?”

曲月低語道:“快進保安室。”

一直站在旁邊的雪雀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拉開了保安室的門,把靠在牆上的張晟直接扔了進去。胡桃也不再猶豫,扶住已經站不穩的曲月快速地跑進了保安室。

在踏進保安室的那一瞬間,曲月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這是一間3m×3m的封閉房屋,沒有設置窗戶,隻有一個通風口。一張漆著白色漆皮的鐵桌,上麵擺著幾瓶礦泉水、麵包和裝在壓縮易拉罐裡的午餐肉。

這是一間很正常的保安室……

……除了它的所有牆麵包括天花板、地麵上,都寫滿了兩個字:

「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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