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思萬緒在曲月的大腦中並未盤旋太多時間,顧苕月靜靜地注視著她幾秒後,再度開口道:“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本應該以休息為重,叫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聞綠】:我想問一些事情。
顧苕月:“但說無妨。”
【聞綠】:那些「異類」怎麼樣了?
顧苕月挑了挑眉:“真少見啊,你會關注他們。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專人去教導他們學會一些進入回廊必要的常識了。這兩天,他們就會被安安穩穩地送進回廊,屆時蘇曉再怎麼爭辯也沒有用了。”
曲月明白她的意思。無論那些玩家到底是人還是怪物,隻要送進無法回頭的回廊,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
她猶豫了片刻,抬手打字:
【聞綠】:抱歉,是我多言了。
顧苕月:“沒什麼,人是你救下來的。當時是薩恩先生直接下達的命令,事出緊急,在沒有做出詳細說明的情況下就要求你去執行任務,是組裡考慮不周。”
【聞綠】:他們到底是什麼?
顧苕月不語。
【聞綠】:他們不是怪物吧?但是,我不明白,薩恩先生為什麼要求我們保護他們。
【聞綠】:這是薩恩先生在向我們傳遞新的意誌嗎?
顧苕月緩緩開口:“蘇曉是坐膩了與秩序組平起平坐的位置,她的欲/望太過膨脹,為無辜者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她的行為太過感性,無法實現的願望讓她失去了理性的思考,所行所想皆是無序。薩恩先生的意誌從未改變,秩序組從來都是為了維護秩序而生。”
曲月:“……”
她寧願和薇薇安那個瘋子說話,也不想聽謎語人的長篇大論。
【聞綠】:組長,那些人和我們不一樣,對嗎?
顧苕月看著她。她的眼神一直那樣冰冷淡漠、平靜無波,曲月也無從得知她的想法。
曲月瞥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鐘表,硬著頭皮繼續打字。
【聞綠】:組長,你應該知道的吧。
顧苕月定定地看著她,過了幾秒後才開口道:“你找我,就是因為這件事麼?”
【聞綠】:不隻是。
【聞綠】:破壞秩序的並不是「異類」,但蘇曉卻把這些人推上前去,我想,我們應該製定新的策略。
曲月真正想問的其實是,秩序組到底知不知道喪屍的事。至少從聞綠這裡看,她是不清楚喪屍的事情的——也有可能是因為她的職責主要是數據處理這一塊,這種涉及到戰鬥解決的安定性問題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內。
她懷疑真正的異常不是玩家,而是那些紅眼睛喪屍;蘇曉應該也了解這件事,但她卻無法解決,為了鞏固地位、安定人心,才將「異類」推上台前。薇薇安肯定了喪屍的存在,卻說副本有怪物是正常的。
薇薇安這麼說是因為她和AI、副本是同一立場的。但蘇曉不一樣,她代表著玩家,喪屍造成的傷亡事件斷斷續續一直都在發生。
但是……為什麼呢?
蘇曉和監察會已經渡過那個最艱難的時間了,最近也沒有失蹤案發生,沒有人會因為他們沒有推舉出凶手而質疑監察會。
但是,蘇曉還是在拚命組織人去抓玩家,並予以處刑。正是因為她對玩家趕儘殺絕,違反了AI判定的遊戲可玩性,薩恩才發布命令讓秩序組去阻止蘇曉。
蘇曉坐到了那個位置,應該在秩序組第一次就這件事發聲的時候就明白,這是薩恩的意思。
但她還是做了,最後和秩序組發生了武力衝突。
如果她真的是為了一己私欲,又何必站在副本真正意義上的掌權者對麵?
顧苕月看著曲月,神色平靜:“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渠道得知這件事的,但我也不打算問你。你也是秩序的維護者,也擁有了解真相的權利。如你所見,怪物第一次被目擊後,我們就已經向薩恩先生上報過了。”
“但是我們得到的命令是保持不動。”
曲月有些發怔地看著她。
顧苕月站了起來將擺在病床床前的花束攏好:“除此之外,薩恩先生下達的命令是,讓這件事成為一個秘密,儘可能縮小知道這件事的人。”
【聞綠】:蘇曉知道薩恩先生的意誌嗎?
顧苕月淡淡道:“知道。那時候的信息,是監察會和秩序組一同發出的,當時的知情人除了我和石紹談,還有監察會的高層,還有秩序組武裝部的人。薩恩先生回信後,所有的知情人曾經一起開過會討論過相關事宜,蘇曉那時也在場。”
說完這句話後,顧苕月上下打量了一眼曲月的傷勢:“還有問題嗎?”
【聞綠】:沒有了。
顧苕月微微點頭:“那好,我知道你辦事一直都有分寸,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你先好好養病吧,兩天後,我們就將那兩個人送進回廊。”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