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不解:“況且……?”
鐘離微微一笑:“況且,我們與秩序組,其實並不一定是敵對方。”
很快他們的門就被推開了,第一個衝進來的就是顧苕月。她看上去已經氣極了,一直清冷淡漠的神情都被撕破,甚至還沁著些許的汗珠。
“你們……”
她的聲音幾乎都有幾分咬牙切齒了。
“顧小姐?”鐘離站了起來,表情中十成十的是不做偽的疑惑,“這到底是……”
顧苕月一口氣似乎都堵在了喉嚨中,咬了咬牙,冷冷地上下掃視著兩人:“你們看到了什麼?”
鐘離搖了搖頭,蹙著眉疑惑地看向她:“什麼意思?發生什麼了?”
顧苕月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儘量讓自己不要爆發:“……剛剛……你們看到了「我」,是嗎?”
曲月反應了過來,趕忙跟著點頭:“……是啊,剛剛組長你還在跟我們說張倩倩的事——”
一聽到“張倩倩”這三個字,顧苕月原本稍稍平靜了一點的表情再度沉了下去。她深呼吸了好多次後才平靜了下來,定定地看了他們幾秒後,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那不是我,是一種異常生物。請描述一下……她都跟你們說什麼了?”
兩人將從受到秩序組邀請、和秩序組大樓門前的人見麵並等候、進入會談室見到「顧苕月」進行談話的事情告訴了她。
顧苕月問:“她找你們說什麼了?”
鐘離回答道:“一開始是關於草地音樂節那晚發生的慘案,她根據這件事和我們聊了些時間;之後便談到了張倩倩的事情,她告訴我們她目前精神狀態不佳,又問了我們一些細節。”
曲月看著顧苕月。她緊緊地抿著嘴,那雙狹長的眼睛整個都向上挑了起來。
她很緊張?
可是……她會緊張什麼呢?
顧苕月咬了咬嘴唇,猶豫了幾秒低聲問道:“……她有沒有給你們看什麼?”
看什麼……
……錄音帶?
顧苕月是在因為那條錄音帶緊張嗎?
鐘離先是搖了搖頭,而後又頓了頓,蹙著眉回答道:“……這麼說起來,我們問了張倩倩到底怎麼了的時候,她確實提到當時她曾經醒來過一次,當時還和你們的醫護人員進行了對話,並且備案記錄了下來。她還問我們是不是想看這條錄像帶。”說罷,便轉頭看向了曲月。
曲月示意,連忙證實道:“……對,當時她確實是問過我們。……但是據說那個時候倩倩她已經……已經狀態很差了,我有些猶豫……這個時候,警鈴就突然響了,她也沒和我們說什麼,直接推開門走了。”
顧苕月沉默了幾秒。等她再度開口時,嗓音中已滿是疲憊:“……好吧,我知道了。關於那個異常,我們得知的信息非常有限。回頭可能還需要你們配合他們登記一下筆錄,請你們見諒了。”
說罷,便向他們兩人點點頭,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等等。”鐘離緩緩開口叫住了她,“那麼,張倩倩的事情,是真的嗎?當初向我們發出邀請的,到底是您本人,還是那個異常?”
顧苕月轉過身直視著鐘離,目光中淬滿了冷意。但即使是她,麵對著鐘離那種平靜卻又不怒自威的蒼金色雙目,最後也還是有些慌亂狼狽地微微移開了目光。
“我確實邀請了你們。”她深吸了一口氣,“找你們來,也確實是想要了解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還有很多疑點需要解決……此外,你問張倩倩的事情,也確實是真實的。她目前狀況不太好,但一切都還在預料之中,我們秩序組會照顧好她的,請你們放心。”
顧苕月心煩意亂,就算對他們心有懷疑,也急於去找丟失的那卷錄音帶。和他們說了兩句後,便意思堅決地送客了。
兩人走出來時,曲月仍覺得神魂未定。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快速預約了一間教室。
“碰”得一下關上門,曲月感覺自己的心臟還在怦怦狂跳。
鐘離的語氣中滿是安撫的味道:“還好麼?冷靜一下,這裡沒有危險了。”
“這太奇怪了!”曲月憋了半天,隻說出了這句話,“……我的意思是……那個是什麼?怪物?管理者?她知道晶石,還認識我?”
鐘離蹙著眉,思忖了片刻。隨後他麵色微微一沉,看向曲月的眼神寫滿了嚴肅:“……有可能,她並沒有說謊。”
曲月怔了怔:“並沒有……說謊?”
鐘離頷首:“是的。她說她認識你,是麼?依我看來,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實的。”
“畢竟,她知道那塊蘊藏著法則力量的晶石,還說這塊晶石是屬於她的……如此一來,她極有可能擁有「法則」的力量——甚至,她可能本身就是「法則」的一部分。”
“那她……”曲月怔怔地望著頸間的晶石,“是在之前的輪回……在我已經忘記的那幾次副本中,見過我?”
鐘離並未定論,隻是說:“既然她屬於「法則」,我們擁有這塊晶石的事情不可能瞞過她。換言之,她間接地把這塊儲存著你「曾經擁有過的東西」的晶石還給了你。”
“此外,她還提到「最後一次」……”
鐘離的雙眼在陽光下折射著剔透的光彩。
“……恐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向你介紹她的名字、給予你她的權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