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最後沒有繼續追問,隻是笑著聳了聳肩:“順便一提,這片森林比我們想象得要大很多,物資並不算十分充裕,還是省著點用吧。”
曲月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背包中的幾箱礦泉水,想起當時那個被買到卡頓的係統:“……嗯,謝謝提醒。”
陳雪挑了挑眉,似乎還想說什麼——這是,李秋生有些驚異的聲音傳來:“……各位,前麵出現岔路了。”
光禿禿的小徑終究還是停止了它“友善”的幫助。當曲月幾人加快腳步趕過去的時候,李秋生正在拿著指南針比劃著什麼,而賀川則已經蹙著眉抱著臂站在前麵,麵前有三條向不同方向延伸的小徑。
“要不然我們分頭去看看?”陳雪提議道,“不往深裡走。”
賀川果斷地否決了她的提議:“你怎麼知道這個副本到底想乾什麼?說不定我們現在身處的根本不是穩定的空間,進入一條路就進入了其中一個空間,全部分散開怎麼辦?”
終於看見一個熟練地提防係統無處不在的惡意的人,曲月看向賀川的眼神突然帶上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意味。
賀川:“……”那家夥為什麼用一種看病友的眼神看著我?
李秋生終於從指南針和地形圖上抬起了頭:“這三條路應該都是對的……我的意思是,從現在來看,它們似乎通向三個不同的檢查點。”
賀川:“哪一邊附近有其他檢查點?”
李秋生指著地圖上三個檢查點中靠右側的兩個:“這兩個。最靠左的檢查點要繼續深入森林很遠才能看到另一個檢查點。”
賀川抬起頭:“那就從這兩邊選。”
眾人還在討論時,達達利亞輕輕戳了戳曲月:“怎麼樣,夥伴?”
曲月揚了揚眉:“什麼怎麼樣?”
達達利亞笑嘻嘻地微微俯下身與她對視:“行了夥伴,你剛剛一直盯著這條路,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吧?”說罷,他向著中間那條路點了點頭。
曲月有些驚訝:“你還真是敏銳啊。”
她確實發現了什麼——就在剛剛,她對著這三條路使用了「聆聽」。
不過,她並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行為,甚至連那個一直暗暗觀察著她的陳雪都沒注意到。一直四處晃悠安定不下來的達達利亞居然早就發現了。
達達利亞聳了聳肩:“人們總是對自己感興趣的事物格外敏銳。”
曲月抽了抽嘴角,招了招手把大家都喊了過來:“我有相關技能,剛剛對這幾條路進行了一個比較粗略的鑒定。它們看上去並無什麼區彆,但還是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比如這條……”她指向右邊那一條,“雖然大多數草葉仍處於茂盛的綠色,但是幾根中就會夾著一根乾枯的草葉。”
她又指向左邊那一條:“這一條路,所有的植物都是對稱的。”
“而這一條……”曲月看向中間那條路,“……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賀川看向她:“你傾向哪一條?”
曲月乾脆地回答:“中間這條。”
賀川:“為什麼?”
曲月:“我想,成功抵達檢查點、拿到信物,很可能並不像現實生活中定向越野那麼簡單,靠近檢查點的附近環境肯定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危險。左邊那條已經被排除了——至於右邊那條,從那些乾枯的草葉來看,我猜測可能是乾旱炎熱一類的考驗。如果要在森林裡生存,那一邊難度太大了。”
“而且,”她頓了頓,“中間那條路,我聽見了水聲。”
賀川盯著她:“很好。那你打頭陣?”
氣氛一時陷入了寂靜。曲月蹙了蹙眉,心中有些不解,為什麼賀川對她表現出了這種敵意與針對。
她挑了挑眉:“我沒……”
“我去。”
達達利亞從樹樁上跳了下來,走到眾人的麵前。他笑嘻嘻地看向曲月:“夥伴,繩子借我一下。”
曲月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反對:“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噓。”達達利亞向她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夥伴,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有彆的計劃。”
曲月盯著眼前這位行事算得上是頗為「膽大妄為」的愚人眾執行官,歎了口氣從背包中取出了一條之前準備好的越野用的粗繩。
達達利亞接過繩子後,乾脆利落地在自己的腰上繞了兩圈,笑嘻嘻地把另一頭遞給了曲月:“夥伴,我就交給你咯。”
準備好一切後,他便獨自一人向著中間那條路走去,自始至終也沒有看賀川一眼。
曲月抿了抿嘴,攥緊了手中的繩子。她看著繩子一圈圈被拉開,被拉直——
——然而,達達利亞的身影卻在茂密的森林中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