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月拉著達達利亞走到一邊,偷偷將背包裡的「卡裡特莉的晶石」塞給了他。完成了一係列複雜的認證流程後,她呼出了一口氣,壓低聲音簡單地說:“這是通訊工具。如果我們分散開,我們就用這個聯係——千萬不要丟了啊。”
剛剛的經曆讓她充滿了不安——就算這個副本是她親自挑選的,但她還是隱隱約約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無論是語焉不詳的檢查點、附近開始變化的環境還是這個被意外發現的樹洞,一切似乎都脫離了原本的掌控。
達達利亞端詳著手中的道具。「卡裡特莉的晶石」的外觀就是一塊深藍色的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剔透的光彩。他舉起晶石,曲月看到他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睛與它相互交映著。
“當然。”達達利亞放下晶石,眯著眼睛衝她笑了笑,“不過夥伴,我是來保護你的,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的。”
曲月張了張嘴,最後也隻是扭過了頭:“……那我謝謝你啊。”
達達利亞似乎還想說什麼——就在這時,拴在匕首上的繩子緊了緊,方何知趕緊跑到樹洞邊守著。過了幾秒後,洞中便傳來了賀川含含糊糊的聲音:“……快下來吧,沒有危險……洞很深,但是確實有底。”
達達利亞呼出一口氣,直起身笑嘻嘻地招手:“我來我來,早就等不及了。”
眾人拉著繩子,依次小心翼翼地向下爬去。樹洞中長滿了苔蘚,散發著潮濕的味道——它也並不很寬闊,或許在曲月被縮小前來看,這條樹洞也隻不過是一根粗一點的吸管的寬窄罷了。
向下爬了不知多久。在黑暗中,她的思維開始不斷延伸——比方說,她突然想起了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那個洞。當她開始思考為什麼各種各樣的東西會飄在空中時,她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上麵。
“嘿夥伴,小心點。”達達利亞的聲音在洞中因為回音有些模糊。黑暗中,她感受到有人扶住了她的手,把幾縷垂下的藤蔓從她的額頭上拂來。
跟在她後麵的陳雪咳嗽了一聲,似乎嘟囔了一句什麼;隨後,她從背包中掏出了一盞提燈,微弱的暖光將狹窄的樹洞照亮。曲月也終於看清,他們現在站在一堆頗為蓬鬆的落葉堆上,一腳踩上去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等最後一個下洞的李秋生也平平穩穩地站在落葉堆上後,賀川用力拽動繩子,這截繩子便帶著插在上麵的匕首一同落回了他的手中。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楚這是什麼道具,但也沒有人傻到去過問。
“好了,”賀川沒好氣地說道,“這下可以了吧。”
陳雪並不在意他惡劣的態度,隻是聳了聳肩,舉著手中的提燈向前小心翼翼地走去。
“有風。”曲月閉上眼睛感受著。幾個呼吸後,她睜開眼睛,指著幾人的右前方,“那邊——有風聲。”
“被藤蔓擋住了。”陳雪舉起燈,判斷道。
用冷刃將藤蔓割開後,一縷縷刺眼的陽光從藤蔓的縫隙中鑽了出來,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而當達達利亞輕輕拍了拍曲月,示意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幾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矢車菊花瓣般湛藍的天空下,是一片廣袤的森林。他們變小後,連平時完全不會注意到的一片樹葉對他們來說也是龐然大物;當他們站在高處俯瞰森林時,卻又好像變成了無比龐大的巨人。這樣帶著幾分離奇的顛覆性讓曲月想到了很多神奇的比喻——比如說,下麵的森林好像一顆巨大的西藍花之類的。
不用彆人提醒,李秋生已經把地圖從背包中掏了出來,仔細對照著下麵的森林;賀川則靠著樹乾站在眾人的後麵,從口袋中掏出那個筆記本,不知道在上麵寫著什麼。
這並不僅僅是一片森林——極目遠眺,在天賦技能的加持下,曲月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地形。隆起的山脈、靜謐的湖泊,一片下凹的穀地中似乎向上冒著屢屢的煙氣。
“……沒錯。”李秋生喃喃自語。她從地形圖中抬起了頭,神情中難掩激動之色,“就是這裡!這裡和地圖是能夠對應起來的——”她將地圖拿起來向眾人展示,“我們現在在這座山上——而我們要找的第一個檢查點,就在這個地方。”她用記號筆的筆蓋劃過地圖,又指向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調換一下位置,第二個檢查點——”她指向一片湖泊,“就是那個。”
選擇出來兩個離他們最近的檢查點後,李秋生又開始在地圖上寫寫畫畫。最後,她終於確定出了剩下兩個點。它們接近眼下這片森林的最西邊,雖然遠了點,但好在挨在一起,找起來更方便些。
“喂,”曲月拍了拍達達利亞,“要走了,發什麼呆呢?”
“……啊,沒什麼。”達達利亞俯瞰著森林,嘴角揚起一絲笑意,“……感覺有趣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