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芬這次告假時間不長,又或者是不願意在家中麵對花銅柱那張油膩的臉,在家中沒住幾日便說要離開。 不過這幾日花家可不安生,花家村從沒有過李桂芬這麼貌美的婆娘,一些光棍,甚至是有婆娘的男人受不住誘惑,大半夜來花家爬牆,就為了看這美嬌娘一眼。 此事自然也被人發現了,第二日晚,花佩佩的爹甚至都沒忍住,來花家爬牆,此時李桂芬正在院子裡洗頭發,佩佩爹盯著李桂芬那一頭村中婦女沒有的黑發,眼珠子都快貼上去了,不想被花佩佩的娘抓了個正著。 這女人是村裡出了名的潑婦,比較奇怪的是,發生了這種事不是先埋怨自家男人,而是站在花家門前破口大罵李桂芬狐狸精不要臉。 花家村的人的思想腐朽,女人家再厲害也是娘們,爺們就是家裡的天,哪怕是最厲害的潑婦也是不敢和自家老爺們叫板的。 “不要臉的狐狸精!都生了三個孩子了還勾引漢子,你給老娘滾出來!看我不扒你一層皮下來!” 李桂芬是見過世麵的,自然是懶得和這些鄉野婦人一般見識,洗完頭發便回屋擦頭發了,不過花家人顯然受不了這個,花柳氏想當年也是花家村有名的潑婦,怎容得佩佩娘這個小輩在院門口罵罵咧咧的? 花柳氏寶刀未老,撐著兩條老寒腿,顫巍巍的來到了院門前和佩佩娘對罵,兩個潑婦對上,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最後氣的花銅柱舉著鐵鍬大叫著衝了出來,才把花佩佩的潑婦娘給嚇跑了。 那潑婦氣極,和村中的女人到處說李桂芬怎麼怎麼水性楊花,李桂芬的名聲被說臭了後,絲毫不在意的拍拍屁股回京了。 李桂芬是真的見過世麵的,根本不在意這小村子裡的人說什麼,那些粗鄙的女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李桂芬隻會覺得她們可笑。 倒是留下她的三個女兒憑白受人指點,花小蘭和花小草還好一些,好歹還有花家做依仗,花小蘭平日裡又是個會來事兒的,村子裡不少人都喜歡她,那些女人也不敢過分嚼舌根,生怕被花銅柱拍上一鐵鍬。 倒是可憐了花蟬衣,到田裡乾活兒,都會有女人指著她議論:“賤貨生的賤種來了,你說李桂芬嫁到花家前真的是個寡婦麼?” “誰知道呢?瞧她那股子浪勁兒,保不齊是自己和野男人把肚子搞大了,人家不要她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這花蟬衣不真是個野種了麼?” 女人的嫉妒心最可怕,尤其是這些鄉野村婦,想到什麼便一口*嚕出來,也不管真假,說的自己爽了就行,才不管幼小無辜的花蟬衣怎麼想。 花蟬衣也確實什麼都沒想,一味的裝著乖乖女。李桂芬的放蕩給她造成的影響還在後幾年呢,眼下這些還是輕的。 都說人言可畏,可是真正經過刀霜劍雨後,才會發現,人言,是最虛無縹緲,最不要緊的東西。 與花蟬衣相比,這些日子花小蘭和花小草絲毫沒受到李桂芬的影響,有了新衣裳和新珠花的二人險些沒嘚瑟上天去,在家中和花蟬衣炫耀似乎還不夠,巴不得和村中那群小姐妹全嘚瑟一遍。 花小蘭還稍微收斂些,知道太過分的話會被人記恨。花小草卻忍不住炫耀的心思。李桂芬給了她和花小蘭一人買了五對兒珠花,她便輪換著帶,逢人便得意洋洋的炫耀,看的青白姐妹眼紅無比。 一轉眼過去了五日,花小草將自己的珠花輪換著帶了一遍後,青白姐妹忍不住譏笑道:“小草,這粉色的珠花你五日前不是戴過麼?” 花小草這時候便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了,冷著臉道:“我娘就給我買了五對兒珠花,總比沒有的強!” 這下徹底把青白姐妹得罪了,花心白冷笑了聲:“不就是幾個破珠花麼,嘚瑟個什麼勁兒?” 不遠處的花馨兒花佩佩和花小蘭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花馨兒沒忍住譏笑道:“你那妹妹真是沒出息透了,一看就是沒見過什麼好玩意兒的,不過話說回來,怎麼沒見你家那村花兒帶啊,那個賤……李嬸不也是她親娘?難道沒給她買珠花麼?” 花小蘭忽略掉這些人對李桂芬的不敬,笑道:“是呀,我也不知道娘為什麼不喜歡她,珠花衣裳都沒有她的。” 此時花蟬衣就在這三人不遠處插秧,她們說的話全部清清楚楚的落入耳中,卻不甚在意,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這些秧苗上,沒記錯的話,今年秋收前有一場澇災,這些糧食種了等於沒種。 上輩子這一年,因為這場天災,村子裡不少人險些餓死,方圓幾十裡內的草根樹皮爬蟲都被吃乾淨了,要說這一年最苦的,絕對是花蟬衣,因為發生澇災,京城糧食都少的可憐,花家仗著李桂芬帶回來一點米糧還能勉強度日。 花蟬衣自然是沒的糧食吃的,從澇災那一年,一直撐到了第二年秋收,花蟬衣什麼能吃不能吃的,野草,爬蟲,甚至連觀音土都吃過,差點沒吃死。 最可惡的是,那一年村中有人起了吃人的念頭,活在花家村最底端的花蟬衣差點沒被村中人抓去宰了,嚇得她每每不敢出門,好在花家人還沒變態到準備吃人肉的程度,不然的話她怕是早成了食物給那些賤人果腹了! 如今想想,花蟬衣都不知道自己那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今年她看樣子要早做準備啊,到時候看著這群自私虛偽的村民,飽受災情的折磨,想想就覺得舒服極了。 不遠處的姐妹三人還在奚落著她,花馨兒冷笑道“活該!李嬸兒是有眼界的,大概看清她是個沒心沒肺的狗東西,給她買東西都是浪費了的。” 這幾人大概還記著上次沒給她們挖野菜的仇呢,花蟬衣在心底無比鄙夷的嗤笑了聲,突然起身來到了那人的麵前,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睛看著那三人:“你們三個,是在說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