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厭一愣,雖然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離開這個小村子,甚至一直在期待那一天的來臨,可是當此時,花蟬衣問他這句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遲疑了。
“你先回去吧。”
顧承厭嗯了聲,便離開了。
看著顧承厭挺拔的背影,花蟬衣心中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一直和顧雁回這麼不鹹不淡的相處著,二人之間雖私下裡刻意保持著一些距離,也算是一同經曆過些事情了,突然醫館又成了她自己一個,若說一點彆扭都沒有,怎麼可能呢。
顧承厭回到家中的時候,京裡來的人立刻出來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禮了。
“奴才見過顧將軍。”
顧承厭一看,竟然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徐桂福。
“彆,我如今不過一介庶民,可擔不起公公這大禮。”
顧承厭沒理會跪在地上一臉奴才相徐桂福,轉身往房裡走了去。
徐桂福立刻彎著腰跟了過去:“您這說哪的話,昔日陛下顧念您常年行軍打仗辛苦,讓您來鄉下來靜靜心,這一年多陛下一直念叨著您呢。”
顧承厭冷笑:“公公有話就直說吧。”
徐桂福歎了口氣:“這不西周那群蠻子又不安分了麼,西周地形您最熟,所以……您去年不是說,西周元氣大傷,至少十年之內不敢再進犯了麼?這怎麼……”
“朝中事何時輪到你一個閹人多嘴了?”
徐桂福連忙噤聲,不敢多言了。
嗬。
當初顧承厭與西周最後一戰,原本確實可以將其打的一蹶不起,莫說十年不敢來犯,幾十年怕是都難以休養生息過來。然而顧承厭沒有那麼做,他給了西周很大喘息的機會,謊報了軍情,狗皇帝深信不疑,過河拆橋後就沒想過有朝一日西周會打回來。
見顧承厭沒答話,徐桂福額角微微冒出了冷汗,這次來之前,陛下可是說了,若是勸服不了顧承厭,他便提頭來見。
顧戰神的心思他又實在摸不透,也不敢去加以揣測,隻好惴惴不安的等在一旁。
顧承厭擦了擦手道:“勞煩公公去回稟陛下,我此時清靜日子還沒過夠,若就這麼回去了,豈非負了陛下一番美意。”
“您這……”徐公公急的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顧承厭絲毫不為所動。
最後,徐公公無奈離去後,老嬤才上前道:“您不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麼?這又是何必呢。”
阿嬤清楚,顧承厭從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更彆說在這種關口上鑽牛角尖兒了。
“阿嬤,若是我直接跟著回去了,倒顯得我急著回去似的,就陛下那性子,可能將大半軍權都交給我麼?”
“您的意思是……”
“且等著,徐桂福過幾日還會來的。”
早就意識到這一天會到來,顧承厭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原本這就是計劃中的一步,可是不知為何,如今不願意提前回京的原因,竟又多了一個。
沈氏醫館,花蟬衣……
就在花蟬衣以為顧承厭就這麼走了的時候,那廝下午來到醫館時還是有些吃驚的。
“你怎麼回來了?”
“就這麼急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