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是苦出身,如今哪怕成了貴太太,生起起來依舊是一副小家子氣的做派,嘴下絲毫不留情麵:“治不好也沒人笑話你們,何必為了麵子死撐著?倒是害了我這苦命的女兒陪你們耗著,你們師徒二人若是有良心,便快些讓旁人來診治!”
花蟬衣算是看出來了,孟老爺和孟夫人打從心底不信她和師傅,估計這幾日一直在強忍著,才沒讓她和師傅直接滾蛋。
花蟬衣冷笑了聲:“忍這麼多日子,真是辛苦二位了,你們若真那麼確定趙太醫能治好令千金,我們走就是了!回過頭來彆來求我們!”
“嘿你什麼意思……”孟夫人其實對於趙太醫也沒太大把握,不敢將話說的太絕,冷道:“自己沒本事還不讓人說了!”
“蟬衣!”路郎中叫樂一聲,花蟬衣這才沒繼續和眼前這愚蠢的女人計較。
她和師傅這幾日為了這孟小姐,幾乎覺都睡不好,見這夫婦二人無賴的嘴臉,一時了沒忍住火氣。
路郎中道:“想讓趙太醫來治也沒什麼,有本事你們一開始彆將令千金生病之事泄露的人儘皆知,如今反倒怪我們師徒二人注重名聲,孟老爺,您這如意算盤打的是真好啊。”
孟老爺瞬間說不出話來,花蟬衣冷道:“我和師傅努力這麼多日,為的就是將孟小姐治好,不是來看你們臉色的!”
孟老爺黑了黑臉:“那好,我給你們師徒二人最後一日時間,若是我女兒還治不好,小心我讓你們這對兒沒用的庸醫在京裡聲名狼藉!”
孟老爺和孟夫人離開後,孟夫人嘴裡仍舊忍不住罵道:“就這還神醫呢,笑死個人了!咱們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讓這對兒庸醫師徒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年孟家在京中名聲極好,圈子廣的很,到時候想抹黑花蟬衣和路郎中師徒二人,簡直太容易。
那夫妻倆罵罵咧咧的離開後,路郎中才沒忍住歎道:“你一向冷靜,方才同他們置什麼氣?不過早知道這兩口子如此,為師便不帶你來淌這趟渾水了,如今若是治不好,就憑孟家在京中的聲望,當真麻煩大了!”
路郎中自己倒是無所謂,被人喚了一輩子神醫了,花蟬衣如今好不容易因為治好東宮小殿下才小有名氣,這種時候可不好出什麼岔子,不然豈非前功儘棄了?
花蟬衣拿起昨夜白術標記過的方子道:“師傅,確定是這個麼?”
“為師也不確定,不過好在你寫的方子都不會起到反作用,廢了不少心思吧?可惜孟老爺夫婦二人不領情!咱們也隻能先試試了。”
“好,我去煎藥。”
花蟬衣來到孟家廚房,讓下人都退下後,按照方子上的煎藥時,從懷中掏出了昨日白術留下的小藥瓶兒。
擔心裡麵又是什麼古怪的毒,花蟬衣沒敢讓路郎中知道,將廚房的下人都支走後,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瓶塞。
瓶內盛滿了血紅色的液體。
花蟬衣輕輕嗅了嗅,眉心不禁微微蹙起。
居然是血?
她還從未聽說過,血能治病的?
不過如今這孟小姐已經這樣了,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出於對白術的信任。花蟬衣將那瓶血倒儘了藥裡。
看著鮮紅的血液融在藥湯中,花蟬衣不知為何,沒來由的一陣沉悶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