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子愣了下,良久,才嗯了聲。
他自認對卿然的心不會變,隻是有些事不是逃避能解決的,等他記起自己前十幾年的人生,到時候決定選擇誰,過哪種生活,方才算圓滿。
隻是此事必須要瞞著卿然了,她本就疑神疑鬼的,心中憂慮重重,若是這種時候問她他當初是怎麼失憶的,卿然必定不會告訴他,有可能還會反應過激。
沈東子隨著花蟬衣自內閣出去後,季卿然也未多問什麼,直到隨著沈東子離開了沈氏醫館,季卿然到底忍耐不住:“卿棠哥,方才你娘子同你說什麼了?”
“就是問我要去做什麼?”
季卿然狐疑的看著他:“就問這個,要這麼久?”
沈東子腦子轉的飛快道:“她也未明著問,拐彎兒抹角的,說話的時間自然長了些。”
“你告訴她了?!”
“怎麼可能……”沈東子道:“咱們做的事我連爹娘都未告訴,便將她含糊過去了。”
“那就好。”季卿然鬆了口氣,拋開兒女私情不談,村子裡謀劃這麼多年的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思及此,季卿然心下卻又忍不住有些得意,娘子又如何?如今對卿棠哥而言,還不是個外人麼……
至於沈東子對她說的,季卿然不疑有他,卿棠哥不會騙人,更不會騙她!
沈東子有些心虛:“咱們先回村,什麼事從長計議。”
問季卿然問不得,也隻有回村想辦法打聽了。
沈東子和季卿然離開後,始終在一旁忍無可忍的林青禾重重忒了聲:“不知羞恥!狗男女!蟬衣姐,你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不然呢?留他們吃頓飯?”
“蟬衣姐!”林青禾急了,哪有夫君陪著其他女子四處跑,正室眼睜睜看著的道理?若是那種沒本事的正室也就罷了,這可是花蟬衣,林青禾心中最敬佩的女子,林青禾覺得自己都快替花蟬衣憋屈死了!
“好了,我還能捆著他不讓走不成?聽話。”花蟬衣安撫好躁動的林青禾後,從醫館順了些藥材回家,雖說如今放假了,可幾日後還要替四公主同三苗國那些販子比試,花蟬衣一刻也不得鬆懈。
花蟬衣怎麼也沒想到,回去的路上還能撞見久違的花家人。
花柳氏匆匆忙忙的拽著花鐵柱,一頭撞到了花蟬衣的懷裡,花蟬衣原本包著的藥材嘩啦啦撒了一地。
花蟬衣想事情想的入神,突然被人撞到,也未留意撞她的是誰,有些無奈的看著一地的藥材,彎腰去撿。
耳畔卻傳來一道熟悉的尖銳聲音:“花蟬衣?怎麼是你這蹄子?”
花蟬衣:“……”
許久未見了,花柳氏這張嘴依舊難聽的緊,花蟬衣抬起頭,先是一愣。
麵前的這二人還是花柳氏和花鐵柱麼?這二人足足胖了一圈兒,花柳氏也不再是昔日乾巴巴的樣子,穿著湖藍色的褙子,下身著了條墨綠色的長裙,因著腿短,裙子拖拉在地上,一頭早就花白的發一絲不苟的用銀簪綰著,看著倒像是富家太太,前提是彆開口,花柳氏隻要稍稍一開口,昔日粗俗的做派便一覽無遺了。
一旁的花鐵柱亦然,換了身金貴的皮囊,看向花蟬衣時眼中的鄙夷令人心生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