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子沒答話,花蟬衣心中便有數了,彆說他了,若換做是她,也難保自己不會動心。
傾慕永遠比同情容易產生感情,就好比花蟬衣偶爾也會想她為什麼這麼依賴沈東子,當年她在村中卑賤如泥,沈東子在她眼中就是高高在上的,偏偏這麼一個人待她那麼好,所謂的情竇初開便這麼產生了。
可顧承厭呢?同他相識時,自己已經重活了一世,儘管他也不錯,可那時候的花蟬衣早就沒有自卑的感覺了,同顧承厭相處起來,也從未有過仰慕的感覺,儘管如今得知他是高高在上的顧戰神,比起當年的沈東子來不知要高出多少,可花蟬衣仍舊沒有過對沈東子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同他在一起時很輕鬆自在,從未有過同沈東子在一起時,總是控製不住有挽留討好他的心思。
當年那種情竇初開的感情固然美好,可那所謂的喜歡,或許僅僅是自以為是的錯覺罷了,一個因為自卑,拚命想依賴挽留住他,而另一個因為同情,拚命想對她好,或許也不是沒有過喜歡,隻是這種喜歡淺淡到極容易被人替代。
花蟬衣突然茅塞頓開一般的笑了笑,起身翻出紙墨來,坐在桌前借著燭光再寫些什麼。
寫好後,遞給了沈東子。
沈東子接過一看,就見上麵寫著。
立書人沈東子,從幼娶花蟬衣為妻,今因……就此和離,願娘子相離之後,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彆兩寬,各生歡喜。
沈東子震驚的睜大眼:“蟬衣,我從未想過與你和離!”
沈東子如今雖放不下季卿然,卻從未想過在同她有什麼,他早娶了花蟬衣為妻,在對其他女子動心本就不該,如今更是下定了決心同花蟬衣好好過日子,至於心裡那道坎兒,再給他些時間,早晚能邁過去!
至少如今,他心下一驚沒有這般抗拒了。
花蟬衣道:“可是我想,東子哥,其實不僅是你,我身邊這些年也出現了一個人。”
沈東子愣住,隨後苦笑道:“你昔日在你住處同我說過,是你的朋友對不對?”
花蟬衣嗯了聲:“原本我一直因為自己這心思覺得對不住你,卻又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會這樣,今晚你倒是提醒了我,或許你我年少時的感情本就沒你我想象中的那般深刻,原本就是我自己的執念罷了。”
沈東子不置可否,到底在和離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落筆後,沈東子看著她道:“蟬衣,你會去找你說的那個人麼?”
花蟬衣愣了下,沒答話。
雖說自己麵對顧承厭的時候並沒有旁人麵對他時的那種距離感,可花蟬衣心中卻也清楚,二人之間的距離深的仿若溝壑。
不少人都知道她曾嫁過人,就算和離了世人對女子的看法總歸不怎麼好,花蟬衣自己倒是不在乎那群白癡怎麼看,可她若是嫁給顧承厭,怕是會成為大名鼎鼎顧將軍人生中的一個汙點,怎麼也不比他娶了四公主強,這次和離,無非是成全了東子哥和卿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