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來東宮第一夜,真是倒黴到家了!
容穆正咬牙,就聽見門外傳來東叔驚訝的嗓音。
“陛下?!”
容穆:“……”
商辭晝?
商辭晝又是什麼時候瞬移過來的?還是說他壓根沒有回皇宮?那剛才的黑影——
容穆掙了掙,趁著那少年被東叔乾擾的一瞬,反手就將他推了出去。
亭枝闕的大門同時間被陰著臉的男人一把推開,身後零零散散跪了一地把主子當刺客收拾的府衛。
三人對立,情形詭異無比,若不是容穆清楚這兩人都不喜歡自己,這場景說一句修羅場都不為過。
容穆菜花本花,根本沒看清楚商辭晝是怎麼動的,也沒看清楚地上那真正的闖入者是怎麼爬起來的,兩個人就這麼當著他的麵交起了手。
商辭晝麵無表情出手狠厲,那人雖處劣勢,但卻身形瘦小跟一尾魚一樣溜得飛快,隻幾招過去,就找機會跳出了窗外,他短笛接上嘴唇,幾聲跳躍的音符突然蹦了出來。
商辭晝的身影驀地頓住,他咬牙一把將菜花容穆拉到了身後,那音符見狀更是高亢幾分。
暗處的隱衛見情形不對接二連三的躍出,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吹笛子的人就詭異的消失在了薄霧中,隻有笛聲回蕩提醒他曾經記來過。
容穆回過神第一時間找碧絳雪,見碧絳雪扭著小細腰沒什麼大事,才轉頭看向商辭晝。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見對方神情痛苦,緊緊皺著眉頭,額頭冷汗滑下的瞬間,突然有一口積壓的血氣吐了出來。
容穆大驚,幾乎是跑上前接住了他。
這、這暴君不是身強體健嗎?怎麼聽幾句曲子就吐了血!
東叔跟著進來臉色慘白,連忙嘶聲叫了人去宮中請太醫。
容穆手足無措,擔憂瞬間擠滿心頭,其餘人大氣都不敢喘,皇帝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陰鷙眼神看過來:“容穆,孤不是告訴過你,鎖了的房子,不準進嗎?”
東叔撲跪上來,沉聲道:“陛下恕罪!是奴的主意!容公子全不知情!”
商辭晝神色從未如此陰沉過,他用拇指抹過唇邊的血跡,突兀的笑了一聲,轉聲道:“去,找出那個吹笛子的人。”
容穆還沒反應過來,暗中就已經有人飛了出去。
才不到幾個時辰,東宮的人居然也能向著容穆。商辭晝緩緩的看向他:“一蓮在水,已是被孤禁了多年的豔曲,不曾想在容侍君這裡聽到了,孤跟著容侍君,日子真是精彩了不少啊。”
容穆深吸一口氣,從袖口抽出剛才在樓上摸的帕子,一把捂住了商辭晝的嘴。
“我有罪我僭越一會再審,你現在,給我,好好等太醫過來,你是吐了血不是吐了口水!”
商辭晝臉色實在難看,一陣裹挾著夜風的薄霧吹進亭枝闕,容穆突然就想起了這個地方曾經是這人最愛的樓閣,也許還住著珍藏的心上人。
隻是如今物是人非,早不如當年。
容穆心情複雜無比,他輕吸了一口氣,另一隻手又從商辭晝的腰側環過去扶住他,兩人近乎相擁,少年背後指尖綠光點點溢出,一時無人察覺。
“算了我不和病人計較,拍一拍不生氣,等你好了,我給你做你最喜歡藕粉吃,我衝這個可是一把好手。”
商辭晝神色一滯,瞳孔驀地晃動了一瞬。
跪在不遠處的東叔驟然抬起眼睛看向容穆,乾枯手指漸漸收緊,半晌額頭觸地斂住了所有震驚神色。
“為何又去了那裡。”僧人道。
憐玉眼睫濕漉,半晌捏緊了拳頭砸了一下池邊的石台,然後才比劃起了雙手。
[神棍,我心中苦悶,放不下他。]
僧人看外表隻有三十多歲,法相莊嚴,眼眸中閃過悲憫,“放不下又如何,有人比你更放不下。”
憐玉竟然真是一個啞巴,他吸了一口氣又道。
[他當皇帝舒服著呢!我今日去,竟然發現他放人進了東宮,還住進了亭枝闕!我本想直接取那人性命,他竟還護著對方,可惡至極!]
僧人微微動了動眼睛,看見憐玉憤恨比劃,手都出了殘影。
[前段日子隻聽說他新納了寵君,這又是一個誰?我心中為主人不平,於是吹了半曲‘一蓮在水’。]
僧人轉動佛珠的手指一頓:“不是叮囑過你,不要在陛下身邊吹這首曲子?”
憐玉:[就是因為你不讓吹我才要吹,他果不其然神魂不穩吐了口血,哈!恐怕這會還心口劇痛呢!]
憫空沉默半晌,緩緩歎了一口氣,他走上前,將乾淨帕子遞給憐玉。
“我知道你忠心護主,但陛下已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