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找看能否有回到現代的法子。
同明春說完話不久,正門外就傳來一陣呼喝聲,帝王儀駕已經走到了紫垣殿附近,內侍們匆忙跪迎。
容穆就站在蓮花缸旁,他穿著白色衣服,瞧著倒是要比還未綻放的碧絳雪柔弱三分。
從見麵到現在,除了一開始差點被抹脖子,後來再麵對皇帝,他心中都沒有太恐懼的感覺。
也許,他們能好好的共處一段時間,到時候和皇帝商量,放他去對蓮花友好的南代國遊曆……
容穆心裡打著小算盤,抬頭看向殿門口,就見帝王儀駕旁跟著一個身穿黑甲的男人,那人看起來和紫垣殿中站崗的侍衛沒什麼不同,但容穆還是一眼就瞧出來他身上的裝備比普通黑甲衛要精細,整個人的氣質也更出類拔萃。
像是世家子弟。
果不其然,明春朝容穆小聲暗示道:“公子,陛下身邊那位,就是與陛下從小一起長大的李少將軍,李隋川,是黑甲衛的首領。”
容穆抬眼看去,就見這位李少將軍英姿勃發氣質沉穩,腰腿尤其長,一雙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神刮過了他,隨後朝皇帝點了點頭。
商辭晝垂眸:“看清楚了?”
李隋川:“回陛下,看清楚了。”
天子走下儀駕,聲音低沉道:“看清楚了就不要再看了,去問問殿外的黑甲衛他今日都乾了什麼,仔細查查孤的小侍君是從哪裡蹦出來的美人兒。”
商辭晝是說了不追究容穆來源,但從沒允諾私下裡不探查他,他習慣於將每個人每件事都捏在手心裡,容穆現在在他這裡是頭一等新奇事。
李隋川垂下眼眸,餘光又忍不住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
少年站在一盆罕見的蓮缸旁,並未行禮,身形修長眉眼乾淨如雪,美的比旁邊的蓮株還要入神三分,他帶著疑惑的神色望向自己,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平和與溫潤。
這樣的風姿與氣質,難怪陛下會如此特殊對待。
李隋川彎腰告退,走了兩步想到什麼又猛地轉頭,就見帝王邁過紫垣殿,腳步好似比往日裡略快了三分。
李隋川想到什麼已經忘了,隻愣在原地。
……這樣急匆匆如同歸家的腳步,他已許久不在陛下身上看見了。
沒事?和他?商量一下?他他……是指陛下?!
郎喜看容穆那種暗藏驚豔的眼神褪去,換上了一種關愛擔憂的神色。
這位容公子,怕不是一晚上過去,已經被陛下威儀嚇傻了吧……
郎喜張了張嘴,頭一次有些說不出話來。
真是可惜了,這樣的美人腦子卻不好,原本以為還能多活一段時日,現下看起來像是有今天沒明天了。
容穆不知道郎喜眼睛一轉都腦補了些什麼,他在這兒吹了一會風,肚子倒是越發餓了。
郎喜正要抬步為他引路,就被容穆攔了下來,身穿白衣的少年站在風中,紫白色發帶垂落在肩膀上,他的眼神明亮清澈,盯著紫垣殿的花園道:“公公,我想先去看看花。”
郎喜:“可是我們要去等陛下回來吃——”
容穆:“我知道,在這裡等也是一樣的,等陛下回來,我還能第一時間看見。”不就是寵君人設嗎?他演的越好,皇帝就覺得他的利用價值越高。
隻是演歸演,他這副玄學的狀態得先有個保障。
容穆對自己這個花身體暫時還沒有完全摸透,明明人吃的餐食就在眼前,他卻不知為何一大早上想喝生露水。
郎喜猜不透天子對這位侍君的容忍度在哪裡,但他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能有今天的位置,無非就是做得多說的少,不該問的不要問。
於是他緩緩讓開,看著容穆朝花園走去。
“明春,去看著一點。”
郎喜身後的一個小宮女應聲出來,“是,公公。”
明春抬頭看了一眼走在前麵的美貌侍君,臉頰悄悄帶了點粉霞。
她在紫垣殿當差一年,遇到過捧高踩低的事情不少,原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後的結局是哪天死在陛下的震怒下,沒想到……紫垣殿了一位溫柔善良的侍君大人。
她這等卑賤的奴婢,哪裡被主子用那樣關懷的眼神看過,就算是爹娘都拿她當貨物賣了。
明春輕移腳步跟上,越靠近這位容侍君,心中不知為何就越是平靜安詳,就連以前對死亡的恐懼也不那麼明顯了……不知道郎公公有沒有這種感受。
郎公公以前私下裡那麼嚴厲,除了對著陛下柔聲細語,哪裡還對旁的人這樣……莫不是也看上了容侍君那張神仙似的臉?
明春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是如此玉質金相的容貌,恐怕除了陛下,很難有人不喜歡這樣俊美的男子吧。
紫垣殿是皇帝寢宮,向來都是被重兵把守,就連花園邊都站著身穿黑甲的守衛,容穆瞧了一眼,隱約感覺他們穿著和昨天護送馬車的那個侍衛有些像,估計是一個禁衛隊的。
這黑甲穿著真是霸氣好看,不得不說這暴君還是有幾分審美在身上。
他路過天子衛,習慣性朝著侍衛大哥微微點頭致意,侍衛愣了愣,僵硬的抱拳回應。
以往陛下不在,整個寢宮都安靜的仿佛荒殿一般,可今天早上卻吵吵鬨鬨,就連郎公公麵上都帶了一分鬆快,侍衛剛換班,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聽前麵的兄弟說,紫垣殿貌似進了一個神秘的男美人。
他最開始還嗤之以鼻,什麼美人,有他們陛下龍章鳳姿一半氣質嗎?直到那少年郎路過他半天,侍衛才遲鈍的反應過來。
好像……也不是非得龍章鳳姿,清風朗月也難得啊。
正暗自感歎,就見那讓人如沐春風的小神仙在一叢花邊蹲下了身子,紫垣殿的宮女小心的為他打理著衣擺,然後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容穆摩挲著綠葉,將綠葉上晶瑩的晨露靠近唇瓣,轉眼間就喝了進去,還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