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阮喻撇開頭,眼望著車頂碎碎念叨:“不是我透露的內部消息, 不是我透露的內部消息……”

一臉這事跟她無關, 是許淮頌自己猜到的表情。

許淮頌噎了噎,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反應過激了。

僅僅作為得以擺脫抄襲糾紛的功臣, 他並不該對男主角的選角問題產生這種程度的不滿情緒。

然而阮喻沒有對他的過激表示質疑,看她這表現, 甚至也默認了:他有理由生氣。

所以說, 她知道了他的理由。

就像世界上萬千種動物, 她偏偏拿狐狸來比喻他一樣。

許淮頌的手慢慢從方向盤上鬆開, 轉眼打量起她來, 目光裡透著一股探究的意味:那麼, 她知道了多少, 知道了多久?知道卻裝作不知道,是想以牙還牙?

阮喻在這樣的探究裡, 意識到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縮著脖子緩緩偏過頭,但轉念又挺直了背脊:隻許他看破不說破, 她不行?

她一理直氣壯,許淮頌就避開了目光,可能到底是理虧在先。

他目視前方,眉頭緊皺,過了會兒回到正題:“他一個唱歌的, 演什麼戲?”

阮喻歪著身子托著腮,手肘撐在駕駛座和副駕之間的儲物箱上, 狀似不解地說:“幫人打官司的,不也演戲嗎?”

許淮頌噎了噎,垂下頭,見她把巴掌點大的臉湊在自己眼下,一副得意洋洋,毫無警覺的模樣,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阮喻一愣,意識到這個手勢可能的意思,在他的食指即將抬起她下巴的一瞬飛快後撤。

安全帶的助力讓她一背脊彈回座椅,撞了個眼冒金星。

許淮頌失笑:“你乾嘛?”

她捂著自己下巴強裝鎮定:“那你乾嘛?”

許淮頌思索了下:“捏蚊子,你下巴上剛才停了一隻蚊子。”

“我也捏蚊子,”她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我背上剛才也有一隻,我,我撞死它……”

許淮頌忍笑,重新發動車子,開出一段路,又不死心地說:“你沒有一票否決權?”

阮喻反應了幾個數才明白過來,他還在揪著李識燦不放。

她覷他一眼:“我能參與劇創工作,都是人家看得起我了,選角這事哪輪得到我?你這不為難人麼?”

許淮頌沒再多說,換了個話題:“過幾天就是端午了。”

“端午怎麼?”

“你不回郊區?”

“我是自由職業,也不是非得挑節假日回家,一般都把這種日子留給我爸媽以前的學生。逢年過節,老有一幫一中優秀學子上門看望他們,我去了擠不進。”

許淮頌笑了笑:“那我這樣的,算不算一中優秀學子?”

阮喻把自己繞進了坑裡,這下怕是想拒絕許淮頌也沒辦法了。

人家擺明了說,自己就是以學生身份去看望老師的,順帶可以送她一程,那她還能說什麼?

而且,他是就李識燦被選為電影男主角這事,站在了一個“受到傷害”的製高點。這時候從他嘴裡提出要求,她怎麼也不好漠視得太狠。

所以周五晚上,許淮頌接她一起去商場買禮物的時候,她就沒能說個“不”字。

三個鐘頭下來,禮物裝了一後備箱,很多都買了兩份,許淮頌是打算明天去過阮家以後,後天或大後天回蘇市,給媽媽和妹妹也買點東西去。

阮喻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購物力有時候比女人更強,尤其是這種顯擺自己的時候。

她回到家就癱在床上一動不動了,一邊思考該怎麼給爸媽打個招呼,以免他們受到驚嚇。

但轉念一想,她爸爸可能隻會驚喜,不會驚嚇的。

她於是給家裡撥了個電話,隻說明天過去,有人送她,沒多講其他。

掛下電話卻不巧收到了李識燦的消息:「學姐,明天能把欠我的飯還了嗎?」

她確實還欠著他一頓人情飯,之前一直在等他閒下來通知她,但沒想到左等右等,剛好跟許淮頌的邀約撞上。

這事就算按先來後到,也得遷就許淮頌。她沒有猶豫地回:「不好意思啊學弟,明天端午,我得去看爸媽,你方不方便改天?」

李識燦:「剩下兩天端午假,你隨便挑一天都行。也不是光為吃飯,還想跟你聊聊岑思思的事,她已經在德國接受過進一步的心理治療了,診斷結果這兩天就會出來。」

岑榮慎之前跟阮喻聯係過一次,說基本可以斷定,岑思思並沒有過威脅他人人身安全的行為。

但她對於大綱失竊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所以提出了請求,希望岑家在後續心理治療中能夠幫她確認,岑思思到底有沒有找人入侵過她的電腦。

催眠治療急不來,阮喻也一直沒催,不過現在看來,這事是要有結果了。

她打字說:「行,我明天回複你具體時間。」

*

第二天一大清早,許淮頌就到了阮喻公寓樓下。

阮喻臨出門記起他多半沒按時吃早飯,就隨手捎了兩顆熱乎乎的白煮蛋下去。

許淮頌看她一進到車裡就掏出兩顆蛋來,愣得開車也忘了。

在這個心照不宣,要去討好家長的日子裡,她給他兩顆白煮蛋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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