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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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台三樓的走廊儘頭,窗戶大開,有熱風一陣一陣吹到臉上。趙景和謝卿兩人隨意站著,後者的大半身體靠在一側的牆壁上,風吹來時帶起額間漆黑的碎發,露出一張還帶幾分蒼白的清雋臉龐來。

趙景垂眸從口袋裡掏出盒香煙,拿了一根卻並未點燃,隻是放在嘴裡感受著煙草淡淡的苦味。

謝卿看了他一眼,像是歎了一口氣:“被阿星看到你抽煙,他又要生氣了。”

看不到了。

趙景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可他還是顫抖著手指將嘴裡銜著的香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他雙手扶住眼睛,被手臂遮擋的臉上又是笑又是悲戚,好半晌才啞著嗓子,低聲道:“我以為隻是長得一樣,沒想到你也來了。”

“你和之前長得不一樣。”謝卿慢悠悠道。

趙景似是輕哼了一聲。

和溫敘差不多,趙景在看到謝翎的時候以為是遇到了老友,可事實上等實際上相處了便能輕易意識到是自己猜錯了。趙景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也因此,當遇到謝卿時,他並未有多的想法。

可隨著相處,短短的幾句交流,以及那熟悉的獅子頭味道,令趙景幾欲落淚。那是他回來的這幾個月時間裡,最像人的一刻,告彆了死氣沉沉的渾渾噩噩,空虛得如同被挖空了的心臟終於被填滿,那樣的感覺雖然酸澀卻足以讓他感到欣慰。

他告訴自己,起碼有人親眼見證過他的愛情。

那不是經紀人嘴裡的一句你是不是腦袋摔壞出現幻覺了?

他的愛情,他的愛人,皆真實存在過。

隻是他們二人的運氣沒那麼好,沒能如同誓言一樣廝守到老。

趙景控製不住地再次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一時間也管不上電視台的規定,低頭打開打火機,火苗將香煙的一段點燃,星火忽明忽暗,他偏頭嘶啞著嗓音對謝卿露出一個偽裝的笑容。

“彆告訴他。”

謝卿斂下眼眸,並未戳破男人內心那點渴望,輕輕地點了下頭,應了一聲好。

趙景就這麼趴在窗口的位置低聲笑,謝卿站在他身側。若從下仰頭看來,必定能看到兩個長相

出色的年輕男人此刻正以一種擁擠的姿態靠在一起。趙景遞了根香煙過去,謝卿看他兩眼,在他的催促下最終還是接過了。

修長瓷白的兩指間夾著細長的香煙,淡淡的煙草味落入鼻中,謝卿將手挪開了些。

“怎麼不抽啊。”

“身體不好。”話雖如此,可謝卿並未掐斷香煙,任由那股尼古丁的味道充斥鼻尖。

對於趙景而言,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愛人。

對於謝卿而言,同樣也找不到自己的朋友。

慕星海是個很,謝卿留在原世界本體的廚藝繼承了鄭潔,那麼前往小世界的他的廚藝則都是跟慕星海學的。

謝卿告訴過自己,那不斷來回於各個小世界的日子其實隻能算作是一場夢,因為這裡的他才是完整的他。照理說,夢醒了,夢裡發生過的一切也該隨著黎明曙光的到來而消散。

可現實仿佛在跟謝卿對著乾。

不管是顧明國逐漸好轉的身體,還是溫敘趙景的出現,都在敘說那場夢的真實性。

也在告訴謝卿,失去的就真的失去了。

得到和失去永遠都是同時進行的。

“我記得你以前身體很好的,”趙景抽了一口煙,似乎笑了一聲,“以前你還和阿星打籃球呢,我竟然還會吃你的醋。”

聽到這話,謝卿不由得涼涼掃了他一眼。

但下一秒,寡淡的薄唇勾起,他笑著道:“你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倆還沒那麼快在一起。”

是的,他在這個小世界裡扮演的便是一個助攻。

這可比為溫敘舍身救命難多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溜走,氣氛不知怎麼的開始變得低沉起來。兩人指尖夾著的香煙已經慢慢地燃到了尾部,盯著最後一縷火星熄滅,趙景似在詢問,又像自言自語,他說:“你說,阿星會來嗎?”

這個問題隻有兩個答案。

會和不會。

前者皆大歡喜。

後者跌入深淵。

謝卿沉默了很久,就在趙景也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氛圍,想蒙蔽自己時,他開口了。年輕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同時也帶著令人心安的感覺:“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看你選擇哪一邊。

要麼像個瘋子一樣尋尋覓覓,要麼徹底變成瘋子從此對任何事情都不管不問,活在虛構的世界裡。

以謝卿對趙景的了解,他會選擇前者。

因為那意味著希望。

“行了,我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將手裡的煙屁股扔進垃圾桶,趙景直起身體轉身時正巧看到鬱樹謝翎幾人從演播廳走出來,鬱樹是個自來熟的熱情性子,和誰都說得上話,這會兒看去仿佛是煙煙、穀三順多年的好友一般,聊得眉飛色舞。與他們完全不同的是謝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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