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保證絕對不少人,若是騙人我就是鬆鼠。”沈誠潤目光落在鬆鼠上,就隨口道。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沈清雅問道:“誠潤洋皂要怎麼做,咱們現在就做嗎?”
“現在就做。”沈誠潤道:“隻不過還需要一些東西?”
沈誠然就怕是還需要錢買的東西,或者很難弄到的東西,緊張兮兮地問道:“還需要什麼?”
沒想到沈誠潤卻道:“草木灰。”
沈誠然頓時放下心來,露出微笑,草木灰這東西好找得很,他們這裡的土灶燒得幾乎都是秸稈和木柴,燒成的灰燼就是草木灰。
“這東西你要多少我就能搞到多少?”
“越多越好。”
沈誠然道:“我這就去搞。”
剛跑到門口,沈誠然又返回來,從自己身上拿出他撿到的那個銅元遞給沈清雅,警惕地望著沈誠潤,“姐,這枚銅元給你保管,不要給我哥。”
沈清雅怕沈誠潤不高興,趕緊覷他眼,見沈誠潤表情如常溫和才對沈誠然道:“你快去快回。”
“好。”沈誠然飛速跑出去。
“誠潤,這枚銅元給你保管,你不是要做生意,正需要錢。”
“你留著,那是誠然給你的。”
沈清雅緊張道:“誠潤,你彆生誠然的氣,他不是和你隔心,就是怕你大手大腳。”
“我沒生氣,我理解誠然,若我是誠然,怕是會更過分,根本不會拿出一枚銅錢給我這樣的哥哥。”沈誠潤邊說著邊將小鬆鼠放在一旁的桌上,他不敢放在地上,怕那些可以在院子裡和他家自由出入的狗會咬到小鬆鼠。
沈清雅不解,“為什麼你會這樣想,一家人不就應該互相幫助患難與共嗎?”
沈誠潤知道這是一個給沈清雅講解的好時機,就鄭重對沈清雅道:“你也說了一家人要互相幫助患難與共。什麼是患難與共,就是我們一起共患難,克服眼前的困境,斷然不是我一個人享福,坐在教室內風吹不到雨淋不到的舒服著,你跟誠然一個數九寒天連熱水都舍不得用,隻能用冷水給人洗衣服,一個出去撿垃圾乞討供我讀書。”
“可,可是,你要上學啊,就算想幫助家裡也沒辦法啊?”
“怎麼沒辦法,不讀書,出去做工不就一下就能解決家裡的困境。”
沈清雅這時候提高了音調,“不讀書怎麼行,爸媽臨死前的遺願就是讓你讀書!”
沈誠潤又問道:“姐,那你覺得爸媽的遺願對嗎?隻要我尚存一點良知,在咱家這種情況下,我會安心坐在教室裡讀書嗎?就算隻是愧疚,也會愧疚死的吧。”
沈清雅這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反問道:“潤之,你是不是不要讀書了?”
沈誠潤不想騙沈清雅,直接道:“我休學了。”
沈清雅的眼圈頓時紅了,“不讀書怎麼可以,我們在爸媽病床前發過毒誓的,你要是不讀書他們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姐,如果繼續讀書下去我也會不得安寧。那會兒我生那麼大的病,就是因為心中的愧疚故而寢食難安,才會鬱結於心。那會兒我想著這麼拖累你們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這樣既不會讓你們違背爸媽的遺願而不安,也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
“你怎會這樣想?”沈清雅從來不知道弟弟心中竟然是這麼苦,她隻以為弟弟性格大變是因為他們父母的突然去世和家中經濟的一落千丈。
沒想到弟弟心中竟是這般煎熬,以至於差點鬱結而亡。
“姐,但凡還有點良知的人都會這般,你可以試著幻想下,假如你處在我這個位置,你心裡會怎樣?”
會怎樣,會愧疚,會難受,會不安,隻是想想沈清雅就心疼得難受,換了她竟是一刻都忍受不了。
“姐,你現在知道我的感覺了吧,我就是在這種煎熬中渡日的。我想死,可是又害怕自己就這麼死了,你和誠然會被欺負。但是活著,你們又為了我受這麼多苦。”這些不是沈誠潤美化原主,而是原主真實的感受,現在想起,沈誠潤的身體似乎還殘留著那股煎熬。
沈清雅的眼淚刷地流下來,無論如何說不出繼續讓沈誠潤讀書的話。
“姐,我病重那會兒,以為自己挺不過來了,滿腦子想的你和誠然總算不用被我拖累了,又想沒了我,你和誠然以後怎麼辦,會不會被欺負。最後還是後者占上風,我就發誓,隻要我能活過來,一定不拖累你和誠然,我要反過來照顧你們,讓你們過好日子,吃穿不愁。”
沈清雅捂著嘴巴嗚嗚地哭,原來她弟弟的日子竟比她們還要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