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家夥和沈清雅一個送回鋪子裡,一個送回家,沈誠潤本人就跟著葉懿回葉家了,路上葉懿忽然道:“誠潤,你很會哄人。”
沈誠潤隻覺得脖子後麵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今個一個個都怎麼了。
沈誠潤如臨大敵,注視著葉懿臉上的表情斟酌道:“我隻會哄我在乎的人,誠然畢竟還小,就算再能乾也才八歲而已,本質上還是得哄著。
再說那家飲料廠我一早建廠的時候就想給誠然來著,小家夥以前跟著我吃糠咽菜慣了,現在除了錢就對吃食執著。以後那家睫毛廠和燙發棒廠我會送給姐,她一個女孩子手上還是得多有一些產業才好在這樣的世道活得隨心所欲。”
葉懿沒說話,就那麼定定地望著沈誠潤,對他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沈誠潤隻是略微思索片刻就想到他說來說去把所有人都考慮進去了唯獨似乎落下一個人。
沈誠潤小心翼翼道:“當然還有你了,我會一輩子陪著你,隻要我有的,你想要的,我都願意給你。”
沒想到葉懿竟然矜持的頷首道:“你說的,我記下了。”
沈誠潤默默抹了把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今個一個兩個的這都怎麼了,難道是他出門的姿勢不對勁。卻沒發現前頭坐著的武威臉色蒼白,眼神驚恐,仿佛聽到了什麼及其了不得的事情。
“先生,克魯斯醫生來了,您要見他嗎?”在靶場接到克魯斯電話的武威詢問道:“他說他們節日快到了,他要提前回家,再來華夏就得過完節了。”
“不見。”葉懿微不可察地蹙眉下。
“克魯斯醫生,是你的家庭醫生嗎?若是如此,讓他離開前幫你再檢查下身體也好,就算沒有生病,圖個心安。”沈誠潤道:“正好他來了,我也可以看看。”
“好吧。”葉懿以前對克魯斯就非常抗拒,如果不是因為心理上堆疊到一定頂點,從不肯輕易約見克魯斯醫生,現在就因為沈誠潤一句不明就裡的話就改變了想法。
想到這些時日二人的相處,武威愈發心驚肉跳,心中一直隱約的感覺仿佛在此刻徹底被證實了,這讓他的臉呈現出一種大失血後的蒼白。
直到見到克魯斯醫生本人,武威的臉色還是這樣蒼白。
“哦,親愛的威,你的臉色怎麼這樣白,是生病了嗎?需要我為你檢查一下身體嗎?”這時候還沒有專業的心理醫生,克魯斯醫生的本職工作還是一個西醫,隻不過克魯斯走在很多醫生前頭,他認為有些疾病出現的心理上,並不需要藥物治療,隻要能慢慢將其開導出來就好了。
“沒事,我昨晚工作的有些晚沒有休息好,我今晚好好睡一覺就好了。”武威笑得有些心事重重。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克魯斯自然看出來他有心事,不過考慮到其並不打算說,克魯斯也沒有深究。他雖然是一名心理醫生,但是他認為每個人都會有不想人知道的秘密,隻要這個秘密不影響身體健康就好。
“克魯斯醫生,這位是沈誠潤先生,我家先生的好朋友,如果可以你幫他也檢查一下身體,就是常規的身體檢查就可以了。”武威道。
克魯斯理解了武威話裡的意思,就是這位葉懿的朋友並不知道葉懿心理上的疾病,並且同樣不打算讓他知道,隻讓他把他當成普通的家庭醫生就可以。
“沈誠潤?”克魯斯驚喜的瞪大眼睛,“沈先生之名如雷貫耳,很早就想結交一番,沒想到今日竟在葉的府上得緣結識。”
“幸會,幸會。”沈誠潤客氣的同克魯斯醫生握手,並道:“感謝克魯斯醫生對葉懿身體的照顧,臨行之前還惦記著他,太感謝了。”
這話若是極為親近之人比如親人愛侶之間對他這個相對外人而言就合適,若是單純以朋友的角度未免就過於僭越了。
又怎知不是他們相識的時間比他更長呢,或者關係同樣親密,那麼就需要身為朋友的沈誠潤對同樣身為朋友的他說這般話。
克魯斯的職業直覺在葉懿不但沒有覺得沈誠潤越俎代庖,反而生出欣喜的時候就察覺出不對勁來。
待二人單獨談話時,克魯斯先是如常詢問了葉懿現在的心理狀況。
葉懿道:“我現在很好,每天都很快樂。”
克魯斯的雙眼緊緊盯著葉懿麵上的每一寸表情,直接問道:“那是戀愛的甜蜜和欣喜對嗎?”
葉懿的表情瞬間變了,變得又冷又沉,他沒有回答,而是冷冷地凝視著克魯斯,同樣寸步不讓,仿佛在守衛自己領地的雄獅,拒絕任何一點點危險靠近自己的伴侶。
“葉,你要知道同性是不對的,這在之前是要被火燒死的,被認為是被神靈放棄。當然我並不讚同這種說法,其實這隻是一種心理疾病。葉,你的心病了,你必須接受我的治療,現在請你配合我,對我敞開你的心扉。”
這種論調一直都存在,從來沒有停止過,直到後世才被推翻,從心理疾病中將同性劃出去,但在生活中被異樣的眼光歧視還屢見不鮮。
葉懿此刻的表情冷若冰霜,嘴角掛著嘲弄的冷笑,“克魯斯若你多讀過一些除了醫書以外的書就會了解,斷袖之癖,分桃之情古來有之,從來不是什麼肮臟之事。
我隻能說你們國家對待同性之情就如華夏舊時女子之裹腳之陋習,同樣都該摒棄。”
“至於其他,恕我不想多談,你可以離開了。望你再次返回華夏之日能想通,否則也不用再來我這裡了,在這件事上我不需要意見與我相左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