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半彎的月亮掛在夜空之中,沈清雅從房間裡走出來,就看見同樣正在一起看月的沈誠潤和葉懿。
如果陪在沈誠潤身邊的是一位姑娘,恐怕此刻的沈清雅會替弟弟滿心高興,甚至出言調笑兩句。然而伴在沈誠潤身旁的是葉懿,這幕相依相偎的甜蜜就讓沈清雅的心情變得非常複雜。
沈誠潤同時看見了沈清雅,他輕輕地拍拍了葉懿的手,“你先回去,我和她談談,放心,沒事的。”
葉懿點頭,離開的時候對沈清雅微微頷首,沈清雅撤出一個彆扭而僵硬的微笑。
“姐。”沈誠潤走過來,“我們姐弟似乎從沒這麼靜靜地欣賞過月亮。”
在原主的記憶中,小時候的沈清雅是很模糊的,似乎沈清雅隻是借助在他家的房客。後來家裡出了事,沈清雅才算正式走進沈誠潤眼簾。
沈清雅的麵色比月色還慘白,死死咬著嘴唇,下唇被她咬的血色儘失。
“誠潤,你真的非他不可嗎?”
“是。”沈誠潤毫不遲疑堅定回道。
沈清雅搖搖欲墜,仿佛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沈誠潤心頭一軟,上前扶住沈清雅,輕聲道:“姐,你該知道我的,如果不是下定了絕心,我不會跟你們說這種話。我是真心想跟七哥過一輩子,就是男女那樣過一輩子。”
淚珠順著眼睛滾滾而下,沈清雅哭道:“我對不起爸媽!”
“不,姐,你對得起任何人。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死了,誠然此刻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混樣子,說不定因為偷一個餿了的窩窩頭被打死在哪個角落。”
沈清雅看向沈誠潤,沈誠潤雙目清澈,裡麵盛滿對沈清雅的感激和親人間的親密。
沈清雅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沈誠潤沒有打擾她,就靜靜陪在她旁邊,看著月色。
不知道站了多久,涼意打透了衣衫,沈清雅終於開口道:“我不該太貪心的,當初你高熱病重那會兒,我就曾在心底發誓過,隻要你能醒來,無論怎樣都好。如今你好了,還變得這樣優秀,或許這段禁忌的感情就是代價。”
沈誠潤不信這個,更何況他的殼子裡早就換人了,但是如果這樣能讓沈清雅心中好受些,他不介意沈清雅這樣想。
“我該知足的,人不能太貪心。”沈清雅有些冷,雙臂抱住自己,“誠潤,天色晚了,我回去睡覺了。”
“晚安。”
“晚安。”
沈清雅往屋內走,一隻腳踏入屋內,一隻腳在屋外,忽然停住,柔聲道:“誠潤,不管怎樣,祝你幸福,我都希望你往後餘生可以快樂!”
“謝謝,姐,我會的。”沈誠潤笑了,“姐,你往後餘生也要幸福。”
沈清雅笑了,聲音也變得輕快起來,“我會的,咱們姐弟三人都會的。”
曾經那麼艱難的日子都過來了,往後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
沈清雅抬走再次走進屋內,此刻心頭的輕愁被拂去。
沈誠潤跟著心情變好,轉身也要進屋,抬頭就看見葉懿站在門旁靜靜看著他微笑。沈誠潤不由跟著笑起來,做人真好,七情六欲當真是這世間最奇妙的感情。
次日,沈誠潤醒來就坐到桌旁寫寫畫畫。
葉懿起初隻是隨意站在後麵看,到了後來,麵色卻愈加凝肅起來。
“這是什麼?”葉懿不由出聲問道。
“坦克。”沈誠潤放下鋼筆,再次檢查了遍,發現沒有錯誤才抬起頭,就對上葉懿熾熱的眼神。
沈誠潤不得不感歎葉懿的敏銳,他尚且不知道坦克是什麼,就能看出它的重要。
沈誠潤低聲給葉懿詳細講解起坦克的使用方法,越聽葉懿雙眸越亮。
最後沈誠潤把圖紙遞給葉懿,葉懿怔了下,“給我。”
“對。”沈誠潤十分乾脆道。
葉懿沒有接,而是眸色複雜道:“這東西無論給誰,從此你都會成為那方軍閥的座上賓,一世榮華富貴,就這麼給我了?”
沈誠潤笑道:“對,給你,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
葉懿忽然笑了,“是的,我的也是你的。”
葉懿再次展開圖紙又看一遍,才道:“這圖紙可以給大帥嗎?”
“可以。”沈誠潤道:“不過,還得請大帥答應我一個要求。待到日後坐上那個座位,無論怎樣都要善待百姓,不可侵害百姓的利益。”
“你放心,我會轉告的,我相信大帥一定會非常願意的。”
大帥父子做夢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寶貝,當即什麼都肯答應,甚至主動提出要求在家裡再舉辦一次家宴。
葉懿自是答應下來。
這次家宴與上次不同,幾乎家裡親戚都到了,然而葉懿父母並未在邀請之列,沈誠潤和沈清雅都出席了家宴,是大帥親自派人去接的。
“這就是小雅和小然吧,快坐到你們姨母那裡去。”大帥笑嗬嗬的,慈祥如同一尊彌勒佛。
大帥夫人起身,一手拉著一個坐在她旁邊。
主動道:“小雅都是大姑娘了,長的真漂洪亮。看看這手,纖細白嫩,一看就是雙巧手。小然也不錯,我聽說已經獨自管理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