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夏天動作快,隨後不到晚上就有病人家屬,乘著幫他把尿,或是整理被子的什麼的過來摸他。更有甚者白天沒找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還來他這邊翻來翻去。
無奈不管他們怎麼翻找,都沒找到夏天的錢。最後不得不嘀咕:“娘的,敢情是裝給老子們看的,真是假惺惺的,我呸!”
身世淒慘的夏天,因為政府的出麵,再者他一個小娃娃,最多也就是占一個床鋪的事兒,實際上也用不了多少資源,病房裡的護士或好心家屬,一人伸一把手,就能把一個五歲的孩子給料理妥當了。所以,夏天在縣醫院的病房裡,一住就是半年。直到醫生確定他的雙腿徹底長好了,才讓人來接他出院。
隻是或許是真被‘嚇到’了,夏天的腿骨是長好了,卻仍然走不了路。最終被醫生診斷為神經性癱瘓。以後能不能走,要看運氣。
這個絕對不是夏天裝的,他是非常不願意當瘸子的,隻是奇怪的是,無論他有多麼努力,仍然很難用雙腿走路,他的雙腿走起路來就跟麵條似得,就好像他曾經剛剛化形成人的時候。
等等,不會又是他元神的原因吧?想到這種可能,夏天簡直要哭死了。怎麼彆人上寫個牛逼人物出來,都是做什麼事兒都牛逼哄哄的,輪到他就這麼杯具?
或許是好人有好報,在夏天離開的後,那些曾經幫助過夏天的人,都莫名其妙的見到一枚或者幾枚銀元。
這個時候的銀元自然不如後世那麼值錢,但因為是純銀的,拿到市裡去賣,還是能賣個三五十快或者更多的,而85年代的三五十塊,那就是一個工程大師一個月的工資。
這事兒一開始還沒怎麼,後來不知怎麼滴就傳開了。一些病人家屬得知這件事後,唏噓不已,直說肯定是夏天家裡的長輩在保佑孩子,他們在用這種方法,報答那些照顧人孩子的人。
至於那些沒得到銀元的,肯定是後悔莫及的。可惜等他們再想打聽夏天的去向的時候,卻被告知孩子已經送到外地了,因為本地沒有孤兒院。
夏天經過醫院的一群好心的醫生和護士,以及病人家屬照顧,出院的時候,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呆傻‘了,雖然有時候看著依然呆呆的,但是不傻是肯定的。
為此夏天所在的鄉鎮政府機構在縣裡的示意下,還特意派人給醫院送了一麵‘仁心仁德‘錦旗以表謝意。
夏天不知道彆人家的孤兒是個什麼情況,至少他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因為他所在的縣城政府機構,在送他離開前,還安排辦了一次內部募捐活動,為夏天籌備了一些春夏秋天的衣服鞋子和錢。
那位本縣的縣長甚至在給夏天錢的時候,還語重心長的跟他道歉道:“孩子,是叔叔伯伯們的工作沒做好啊,本縣和本市現在都還沒設立福利院,所以隻能委屈你去旁邊的兄弟城市了。我們已經提前把你的口糧送過去了,相信你過去後,一定會被照顧好的。這是叔叔伯伯阿姨們的一點心意,你拿好。另外你穿裡麵的衣裳記得不要讓給人脫了,回頭到了那邊,拿出來找個地方藏好。”
夏天呆呆的看著對方,對方的話語讓他覺得暖心,他怎麼也沒想到一位與他無親無故的政府工作人員,居然能為他一個陌生的孩子做到這種地步。
這樣親近和語重心長簡直就是親生父母的做派!如果這位不是天生聖母的話,那就真是人民真正的父母官了。
想到這裡,再捏捏早上的時候父母官的妻子,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為他親自穿上的棉質秋衣秋褲,以及分彆縫在秋衣秋褲裡的錢。夏天忍不住伸出手爬上父母官的肩膀道:“叔叔謝謝你,我會好好生活長大的,我也祝福你官運亨通。”
薑國文在夏天忽然對著他耳朵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好笑,但下一刻卻感覺到一股涼悠悠的氣息,順著他的耳朵進入他的大腦,讓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似得,忽然打了個激靈。
再看孩子時,卻見對方一臉燦爛的笑意,仿佛年畫上的金童。
隻是那笑容也隻是一瞬間,隨後很快孩子就又恢複了原來懵懵懂懂的樣子。搞得薑國文都要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或許真是由於太過驚訝,以至於直到薑國文將夏天送走,他都沒意識到孩子口裡的成語。等他意識到再去追的生活,半舊的吉普車已經消失在縣政府門前的大道上。
“官運亨通!“薑國文默念,一個五歲的傻孩子居然知道這四個字?還有剛剛那股清涼,真得是他太過敏感嗎?
事情到底如何,薑國文已經不知道了,雖然隨後的幾年,因為這件事他時不時的讓妻子往那家福利院寄一些東西給對方,卻是再沒機會見過夏天。直到許多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那抹熟悉的眉眼,他才猛然驚醒。
而他也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當初因為那孩子的母親和大娘都是同為京城的知青,而生了惻隱之心,做了那一番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