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魏哥受了重傷,橙子扶他到一邊,靠著樹坐下,而後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似乎是看出,是這兩個男人救了她,那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警察嗎?是你救了我?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兒?”她剛剛聽到這男人說局裡,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警察局了。
“是,”魏哥掏出自己的證件給她看了一眼,讓女孩子安心,果然,女孩子鬆了一口氣,“你叫什麼,家住哪裡,我們會儘快通知家屬的。”
魏哥說著話,卻是看向正悄悄走掉的黑袍子的背影。
寬大的袍子掩蓋了身形,他直覺這人他認識,想到她的聲音,也覺得耳熟,魏哥眼睛眯了眯,虛虛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去和記憶中,另一個背影相重疊。
“嘶……”不可能!哪有凡人做靈司的……再說身高也不對,魏哥嘲笑自己太異想天開,繼續聽那女孩兒說話。
“我,我叫李瀟瀟,家住……”
——
夏之餘帶著四個女孩子走開了一段,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雙腳才落到地上,打開了鬼門關。
“我們,這是要去投胎嗎?”被勾魂鏈串在最前麵的女孩子問道。
“是的,走過鬼門關,行過黃泉路,踏過望鄉台,一碗孟婆湯後,前塵往事俱忘,你們會有新的人生的。”同情她們剛剛的遭遇,夏之餘領著她們慢慢進去,說話時格外的耐心。
鬼門關裡空曠又安靜,女聲回響在其中,頗有幾分引路人的意思。
“喲,女娃娃,現在做的不錯啊,有點靈司的意思了。”土地在廟裡,依舊坐在桌案前,夏之餘一進去,就被他笑嗬嗬地調侃了一番。
“爺爺!”
土地笑得太開心,夏之餘不免瞪了瞪他,施了個眼色,讓他收斂一點。
“誒喲,今天不開心哇?”接過四塊錄牌,土地翻著戶籍冊問道。
“哪有死人開心的!”夏之餘沒張口,傳音給土地。
“女娃娃,人生在世,多少煩惱事,一次結束,又是一個新的開始,能用乾乾淨淨的眼睛,再去看一次世界,有什麼不好的呢?”
土地搖頭晃腦地蓋好章,在名錄上寫下四個女孩子的名字,沒有用傳音回答她。
夏之餘接過毛筆簽字,若有所思。在她看來,一輩子過去了,死了就是死了,記憶和著孟婆湯喝掉,下輩子就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了。這樣的情況,與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可能不會一下子接受這種思想,但心裡,卻好受了很多。
“謝謝爺爺。”把毛筆交還回去,夏之餘笑道。
“誒喲,你什麼時候能把字寫好看點,爺爺就能笑得跟你一樣甜了!”土地見她心情好些,又是嗬嗬一笑,拿著簽過字的名錄“嘖嘖”兩聲看起來,“你看看,這一排啊,就你的字,最醜!”
“噗……”
土地話音一落,夏之餘身後領著去投胎的女孩子,也一個接一個的,跟著笑了起來,悲傷的氣氛被一下子打散了。
“不和你說了!”把兜帽全扯下來,蓋好臉,夏之餘回頭,把批票分發給幾個女孩兒,帶著她們投胎去了。
土地看著一咕嚕串的女孩子排隊走出去,“對嘛,投胎就要高高興興,小孩子家家,哪有那麼多煩心事呢……”
二道門。
門前,夏之餘照例交代一番,進了二道門之後要怎麼做,四個女孩子再次道謝。
她們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林子裡去的,但從陣法開啟時就有了意識,那種感覺太痛苦,有人是陣法一開始就死了,有人卻是受儘折磨才死去。
是這個黑袍子的靈司大人,救了她們,免去了她們的痛苦。
如果不是這位靈司,她們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不用謝了,希望你們下輩子,都能好好的,”和她們一一道彆,夏之餘揮揮手,“去吧。”
被土地開導過,她心裡真的沒有那麼難受了,幾個女孩子的情緒,也都穩定了很多。拿回上次送去修補的工作服,夏之餘又折回土地廟,道謝一番,這才回家。
居民樓很多人家都熄了燈,隻有星星點點的光亮,在黑夜中閃爍著。
臨近一點,夏之餘穿過窗子,剛一從窗簾中鑽出來,站到屋內,就聽房門聲一響。
臥室的門打開,夏之餘被嚇了一跳,與端著牛奶進來的陸沅晴——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