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合十,指尖朝下地把手加在膝蓋中間,搓了搓手,“鄭大老板,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能不能把我們家凡凡和您女兒換回來?”
“錢,之前你給我的錢我都帶來了,在這兒!”王翠從褲兜裡掏出手帕包著的銀|行|卡,放到桌麵上,“你看我們家凡凡也幫不上忙了,不然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算什麼算!”鄭應龍一拍桌子,把王翠嚇了一跳。他察覺自己失態,卻也懶得再好言好語地對她,隻語氣生硬地說,“人我是絕對不可能換的,看來我們家是招待不了你了,如姐,送客!”
李凡是這件事的關鍵,當初他能找到這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為了李凡,他還……他決不能讓那件事白做!
“彆彆彆!鄭老板!”王翠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地上鋪了地毯,膝蓋落地時,卻還發出一聲悶響。她膝行到鄭應龍身邊,要抱住他的腿,卻被避讓開了。
王翠轉而去抓他的衣角,“求求您了,把我們家凡凡換回來吧,”
“我婆婆說了,凡凡頂上你們家萌萌的名字,根本不能投胎的啊,錢我都還給你,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
鄭應龍實在是被有點嚇到,他哪裡見過說跪就跪的人,還真的磕頭,“如姐,拉開她啊!愣著做什麼!”
傻愣在那兒的保姆趕緊點點頭,上去拉住她,鄭應龍借機脫身,立馬給保安處打了電話,讓他們來把人帶走。
保姆按不住力氣大的王翠,保安卻按得住,被兩個保安一左一右地架著往外拖,王翠使勁蹬著腿哭喊,“鄭大老板,您行行好,是您騙了我啊!”
“你說我們家凡凡能投胎的,你騙我!鄭應龍!你個黑心腸爛肚水兒的,你心這麼臟,我要去告你!讓警察抓你!”
鄭應龍頭疼得很,“那你就去報警啊,看警察管不管這事兒,”他對保安揮揮手,“人都瘋了,拖出去吧,麻煩你們了。”
王翠被帶出小區,丟了出去,帶去的銀|行|卡和玉墜,都留在鄭家沒來得及拿,身上什麼證物都沒有,她紅腫著眼睛,頭發亂得像個瘋子。
“我要報警,讓警察抓你,抓你……”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一股氣,紅著眼睛一路跑到了警察局,衝進去就大喊,“我要報案!我要報案!”
——
夏之餘一直熬到了放學。
下午兩堂課上的她實在是坐立難安,一直在想班主任說她發燒的事情。
她自己沒有說,沒請假,那能想到的,也隻有是她媽說的了。八成是看人上午來了,下午文具課本還在教室,人卻不見了,所以打電話回家問了。
夏之餘越想越心驚,以往和陸沅晴相處中一些的小細節,全都浮現在眼前了。
其中最怪異的,就是在病房,陸沅晴鬼鬼祟祟地在病房門口偷聽的事情,她當時還想不明白,現在想想,好像……也抓到些什麼頭緒。還有大半夜送牛奶的那天,乾涸的奶皮黏在杯璧上,隻有一點點,是由於杯子晃動,導致奶液不穩,才在杯壁上留下的。
她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可現在想來,如果牛奶一熱完就端來,哪怕放在桌上冷了一會兒,奶皮也不至於乾涸。況且,能形成兩三層奶皮的原因,隻有牛奶熱過很多次……
“夏之餘!”
“啊?”被老師突然點名,夏之餘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明顯走神的模樣,惹得大家小聲輕笑。
“馬上就下課了,你就不能專心點嗎?最近進步很大,自己不要鬆懈!我下麵講的這題很重要,好好聽!坐下吧!”看人走神大半節課了,物理老師心情也不是很好,讓人坐下後,繼續講題。
夏之餘心裡歎了口氣,打起精神來,把剩下的課上完。
放學鈴一響,她立刻收拾了書包,一路小跑回家。
“誒喲,今天怎麼回來這麼快,還跑的滿頭是汗的……趕緊洗把臉,歇歇去,我菜還沒炒好呢。”陸沅晴聽見動靜,鑽出廚房看了一眼,說完話又回到廚房,繼續炒菜了。
夏之餘沒來得及洗臉,快步回到房間,把書包卸下,重重地舒了口氣……
如果媽媽是真的知道了,那她要怎麼說?
把床頭裝星星的瓶子拿在手裡,好像這樣能有一些安全感似得,夏之餘摩挲著瓶壁,心裡卻還是有些亂。她兩眼出神地看著瓶子,突然想起,陸沅晴該不會發現這個瓶子的問題了吧!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她就緊張的不得了,上麵寫的可都是死人的名字!若是……
門外炒菜的聲音停了,聽起來像是在裝盤。夏之餘有些慌亂地打開瓶子,從裡麵倒出星星,手一抖,掉了兩顆,滾在床下。
她打著手電彎腰去撿,床下很暗,還有很多灰塵,手電筒照到某處,卻有折射的光。
夏之餘撿出來看了,心下一沉——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