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冰涼涼的鐵鏈貼上自己的鼻尖, 與鞋跟碰撞發出清脆響聲。
沒有意料之中的痛感, 夏之餘睜開眼, 睫毛掃過勾魂鏈, 眼見著女人抓著高跟鞋的手臂飛揚,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
沒有了沉重的壓迫感, 夏之餘身上一輕, 手掌撐著地麵從惡靈身下抽|出身來, 抓緊纏上手臂的勾魂鏈,擺出防禦姿態迅速站起!
懾人的壓力從前方的黑暗處襲來, 有什麼東西離她越來越近了, 眼前的黑氣自惡靈身上飄起, 如同煙塵滾滾上升。即便惡靈被製,夏之餘仍是不敢放鬆, 全身心地戒備起來, 毫不掩飾眼中的震驚——
好強!
惡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容貌,零散的肢體回到他們該在的地方, 她身上惡煞消散,露出張沒有血色的臉來。
是個明豔動人的姑娘。
從惡靈身上傳出的陰冷刺骨感已不在, 她身後走出一穿著黑袍子的人, 身形掩在高樓投下陰影的黑暗中,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你太弱了。”
賀、賀真?
氣息熟悉, 夏之餘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 悄悄鬆了一口氣。
低啞的聲音並不大, 在黑夜中夏之餘卻聽得很清晰,她腦子有些亂,賀真為什麼在這裡?是……跟著來的,像之前一樣保護她的安危?
可是她並沒有傳訊給他。
身邊漸漸有人圍了過來,大多數人不敢看地上的屍體,議論聲卻一點兒沒少。夏之餘站在燈火人群的紛雜中,看著暗處的賀真微微低下頭,目光穿過垂下的帽簷望向她,“隻會拖人後腿,還做什麼靈司。”
夏之餘抿了抿嘴,捏緊了手中的勾魂鏈,冰涼的弧度硌的指節有些疼。眼見著賀真甩出他的勾魂鏈,將生魂勾到自己身邊,向她出示了錄牌,“生魂異變,二等怨靈。”
【林菀菀 二OO九年六月一日星期一 01:00
藍名二等】
巴掌大的錄牌上,黑色的字體和時間隱隱泛著暗藍,在生魂信息下,有一陰刻的藍蓮圖案,上麵有兩顆蓮子懸在藍蓮之上。
上述時間與死亡時間不一致,這是夏之餘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錄牌。
她拿出自己的錄牌,林菀菀的名字和信息,已經消失了。“前輩,您……是不是討厭我?”耳邊遠遠地傳來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夏之餘把錄牌攥在手心,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錄牌的表麵。
賀真離開的腳步絲毫未停頓,“是啊。”
“為什麼?”
賀真沒有回答,他重新沒入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夏之餘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因為彆人的討厭而不開心也不至於,但莫名地被人討厭,到底是不太舒服的。
他說的“隻會拖人後腿”是什麼意思?
周圍的一塊很快被警察圍了起來,怨靈被收,她也沒有什麼彆的事了。
最後望了一眼林菀菀的屍體,地上流淌而出濃稠的血沾濕了她的鞋底,夏之餘心裡琢磨著這句話,緊了緊手中的勾魂鏈,消失在原地……
一夜無夢。
夏之餘按掉鬨鐘,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外麵有些陰沉的天,長長地舒了口氣。本以為想著那句話,昨晚會睡不好的,沒想到倒是連個夢都沒有做。
她掀開被子起來,穿上了昨晚就準備好的運動服。今早比平日更涼一些,有絲絲小雨打在窗戶上,地麵半濕,下的並不大。
洗漱一番,綁好頭發,夏之餘帶上手機出門,開始了日常鍛煉。
雖然晨起鍛煉不過小半月的時間,但整個人精神都好了很多,恰逢青春期,夏之餘都覺得自己長高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小餘,來啦!”老頭老太太們遠遠兒地就看見夏之餘跑到小公園這裡來,待她近了紛紛招呼著,“我們這兒剛好要開始,一起來呀?”
“爺爺奶奶好!”夏之餘叫了一圈人,點頭答應著,從善如流地站到隊伍後麵,等音樂開始,和老人們一起打起太極拳。
每天繞著整個小區跑三圈,而後和老人們一起打兩套拳,最後拉伸、放鬆肌肉,這就是晨練的全過程。這麼幾天下來,和小區裡晨練的老人們都熟悉了,當中有位武術世家的荀爺爺還笑說,她有韌勁,身體條件又不錯,要收她做徒弟,教她幾套拳法機械。
夏之餘不懂武術,但看著荀爺爺打拳確實很有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風骨在,也笑著答應了。
現在荀爺爺隻等下周,他出差的兒子兒媳婦兒回來,幫他帶小孫子,然後開始安心教她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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