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妖獸的時間相當有限,前期對妖獸的等級預計錯誤,且相差甚遠,眼下哪怕是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對付起來,都是相當吃力。
畢竟誰也沒想到這種能被寫入古書級彆的妖獸,能夠出現在這種地方。
有陣法和俞晟符咒的雙重效用,妖獸的行動果然被抑製了些,可仍然抵擋不住有人員傷亡。
對妖獸來說,人類不過螻蟻般的存在,不過瞬息,三道生魂便脫離身體,受到十二金陽陣的影響被彈到陣法之外。其中一個,竟是俞晟帶著上山一隊中,幾次要求跟著羅盤走的小夥子。
那三人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身死,列陣隊員已經重新調整陣型。
妖物看著三道新鮮的生魂有些激動,山外聚集來的遊魂們都被阻擋在了陣法之外,連卜嵊山都進不來,剛剛殺得幾道生魂都已被它送到山頂,此時再有生魂,對它來說最好不過!
揚爪一抬,三道生魂便朝它飛過去。
夏之餘不能對妖物動手,保全生魂卻是不違規的,當下便揮著勾魂鏈將那三道生魂一卷,拉到自己身邊來,待到負責這一塊的靈司來,再交給人家。
陣法隨著情況不斷變換,俞晟的咒也念到尾聲,陣中隊員卻接二連三的身死。
隻要那妖獸有想搶魂的跡象,夏之餘就立馬把生魂勾到自己身邊來。
組陣隊員中沒有能看見生魂的,那生魂卻把夏之餘瞧得真真切切。與先前單純隻是披個黑袍子的人不同,生魂們聚集在夏之餘周圍,將她身上的氣息感受了個完全。
他們生前就不是普通人,此刻對她的氣息更是敏感,從心底泛出不可抗拒的臣服,這壓迫,可要比他們頭來的厲害的多的多。
幾道生魂互相看看,都對她身份有了定論。
一片互相打的眼色中,帶著欲哭腔調的質問聲卻響起,嚇了眾人一跳!
“你為什麼不幫忙!”幾次要求跟羅盤走的組員目光悲切地指著夏之餘手上的黑鐵鏈,目光中含著水光,“你不是我們頭請來的幫手嗎!我之前還以為你沒有對抗能力,可你既然有能力,為什麼不能幫我們!”
夏之餘捏著落星珠的手一緊,從妖獸手中又搶了一個生魂回來。
這副模樣落在眾人眼中,就是生氣了。
彆的隊員扯扯冒失開口的小夥子,小聲附耳道:“二十九,那是靈司。”神仙做事,哪有他們開口置喙的道理。
“我知道你是靈司!可你答應了幫我們頭兒!”
夏之餘不用轉頭就能感覺到二十九的目光死死盯著她,她沒答話,注意著戰場中的進程,陣法形成的氣越來越凝實,陣中人卻也越來越少,看俞晟灑出精血,顯然已到了事成與否的關鍵時刻。
文件屬於不可外泄資源,不管下沒下來,她都不能說。對於這件事她也沒和俞晟說過,雖然含含糊糊隻說不一定能不能幫,但俞晟好像一下子就聽懂了,並且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模樣,表示能跟著他們去就行。
此刻夏之餘沒法解釋,能夠回答的也隻有乾巴巴的一句話,“等時機到了定會出手。”
“時機?等兄弟們全死光了才是時機嗎?”
“二十九!”
小組長拽住二十九,不讓他再說話。且不說隊長請來的人幫不幫忙,出不出手的事情,他們能找到妖物就已經是靈司幫忙了,更何況照現在的情況,要不是靈司把他們拽回來,他們哪能站在這兒?早就被妖獸吃的魂都不剩。
靈司已經幫了大忙了。
耳邊幾人嘀嘀咕咕的,夏之餘也無暇去聽,俞晟在陣中結手印,一道道金光從他手中射出,待到金光大盛時,夏之餘手中的落星珠終於動了!
小小的金珠子上下拆成兩體未完全斷開,中間一道刻了符號的圓環轉動,轉到其中一個符號時停下,飛到夏之餘眼前展開信件,正是陳帆發來的!
夏之餘匆匆看了兩眼,確認是上麵下達的批文,後綴一封陳帆自己的信件。她來不及查看,給幾道生魂用魂線圈在原地,拍了把陳梓的肩頭,直衝陣法中去!
“取丹!”
支撐整個陣法的俞晟消耗太多元氣,原先圍了四圈的人,現在已經縮減為一圈了。離陣一人,雖有隊員補上,但壓力更多的是擔在了俞晟頭上。到底是少了人,這個陣太大,他撐起來還是吃力的。
魏國從陣位中出來,協助俞晟,同他一起坐陣眼。
眼下倆人分|身乏術,夏之餘能夠在這時拿到權限,作為靈司加入他們,實在是強有力的助力!
眼前妖獸被困陣中,陣法形成的攻擊一道道打到身上,雖不致死,但防禦性的皮毛縷縷下掉,身上劃開不少傷口。
妖獸有兩頭,夏之餘飛身到其中高昂的一頭頭頂,金色的魂線由袖中飛出,環住妖獸脖頸掛在一旁的樹上,勾魂鏈尾勾自天靈蓋刺入,一下便刺穿堅硬的頭骨,如滑坡般順著妖獸脊椎一路跑下,劃至妖獸另一頭顱,剖開整個背部!
“嗷——!”
“桀籲籲籲籲——!”
尖利的吼叫如哭泣聲,刺的人心裡發緊,聲音落在眾人耳中,卻紛紛鬆了口氣。
妖獸太長,妖丹到底在那個部位卻不知道,夏之餘從站的位置開始搜尋,剛看到脊背一半處,卻見另一頭的傷口已經在愈合。
“胸腹!”傷口愈合的很快,俞晟看不見,卻能感覺得到,直覺妖丹應當不在背部。
夏之餘聽見俞晟的提醒,準備換個地方下手。
妖獸劇烈抖動,使勁掙紮著,也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俞晟的話,一頭被綁在樹上,巨大的身子落在地上翻滾,竟硬生生將陣法破了個洞!將位於陣位的十幾人彈飛出陣外,也不知傷亡多少。
夏之餘一掌拍在它背上,效果卻不大。
她心沉了沉,以她的級彆對付這樣的妖獸,還是吃力。眼下,卻不能再多等!
她回憶起在山腳下俞晟給她看的妖物圖,目光落在妖獸身上一一看去,頭骨、眉心、胸骨、下腹、脊椎……光是上一次劃開整個頭骨和背部,陣法就受了這麼大損傷,夏之餘明白,她的機會不多。
妖獸兩頭昂起,痛苦嘶鳴,整個身子都沉壓在地上翻滾,試圖把她甩下去。它背部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愈合點落回身體重心處,亦是她腳下站的地方……
“她乾嘛呢!找妖丹啊!不管是哪兒都剖開看看呐!想什麼呢!”
“彆著急。”
魏國和俞晟的對話聲輕輕淺淺地隨風送到她耳中,也同樣傳入妖獸耳中。
妖獸眼皮閉了閉,目光盯著山頂有些祈求,感受著背上靈司突然的動作更加大幅度地甩動背部,可無論怎樣甩動,都不敢將下腹露出。可它明白,已經遲了。
它能清晰地感受到冰涼的鐵鏈帶著陰氣從它脊背滑過,擦過下腹落到它兩身中間的腳掌,重重地刺了下去。
“桀嗷!”
鐵鏈穿過身體,直擊厚重的掌心,淬著陰氣的鉤子勾住它的妖丹向上。生命力迅速流失,四散的妖氣隨著妖丹的脫離在體內橫衝直撞——它被放棄了。
“妖丹!妖丹出來了!”
“坎離相合,乾坤而交,雷動風行水澤不竭,行陣!”俞晟一聲令下,隊員紛紛變換位置,他拍拍魏國,“老魏。”
“誒!”魏國撒一把石子,隨著手訣變換,不消片刻,一張大網升上天空,隻等那妖丹一脫離身體,就上去捕撈。
夏之餘本還不明白魏國為何張網,眼見著不沾血肉發著光如水的藍色妖丹從體內升出,一脫離身體,便迅速向山外逃竄!
大網緊隨其後,正要入網時,妖丹卻硬生生轉了個彎,朝山頂更快地飛去!
網捕了個空,魏國沉眉看向同樣臉色不好的俞晟,心裡的想法得到了統一,“山頂有東西。”
帶來的六十八個弟兄,如今隻剩下不到三十人,折損了一半多,俞晟剛改過陣列,從餘下的人中挑了大半,讓他們跟著上山。
夏之餘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她擔心圈中的生魂會出事,便用魂線圈了塊地方,讓他們都待在裡麵。
“頭兒、頭兒!帶上我啊!”陳梓跟著屍油風燈孤苦作伴,被困在那一塊小地方很久了,眼見著他魏哥和頭兒都沒過來,隻有夏之餘重新布置了這裡,焦急開口喊道。
他們不會把他忘了吧!
夏之餘回頭看看黑暗中的倆人,詢問意見。
“跟上!”若是平時,魏國少不得要調笑兩句,可現在他也沒這個心情,衝著夏之餘揮揮手,讓她給陳梓鬆綁。俞晟抓緊時間在原地調息,隻對著她點了點頭。
今日陰氣沒有聚集,陳梓也沒被陰氣魘了,看不見生魂,隻覺得身邊一直涼颼颼的,半個身子都凍麻了,身體一能活動,立馬調到一邊去抖抖身子,搓了搓肩膀。
饒是如此,看著夏之餘對著虛空動作和說話的樣子,也能猜到幾分,對著他看不見的地方,敬了個禮。
圈內生魂們眼睛發熱,“這小子。”
“把人給我抓回來!”
“橙子,有事兒你就放血!”
“他哭了哈哈哈哈哈哈……”
——
藍色的妖丹急速飛到山頂,因速度太快微微有些變形,散發著藍光落入一隻素白纖長的手中。
那手臂乾淨漂亮,已與人類一般無二。
軟如蛋黃般的妖丹在手心中微微顫顫地晃動,想要離開卻逃脫不得,唯見石壁紅燭之上的藍魄跳動的更加厲害。拿著它的那人舒展眉眼地笑了,好似見到了什麼有趣的小東西,垂首湊上去輕輕聞嗅,陶醉地眯了眯眼,“老五,你在害怕。”
一番舉動,讓另外兩妖連眼色都不敢對,隻低頭賣力地輸送著妖力。可即便如此,它們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慢悠悠轉過來的視線,落在了它們的臉上。
修長的手指向手心聚攏,微熱的溫度靠近,是半妖另一手上的紅燭。軟軟的妖丹被碾碎,如水一般澆灌到紅燭的火焰上,沒澆滅火焰,反倒讓它燃的更盛。
隻見柔軟的發絲從光裸的肩頭滑過,那人眯著眼低頭輕嗅,火焰化作縷縷飛煙順著鼻腔鑽入,隨著最後一縷飛煙的鑽入,石壁紅燭上跳動的藍魄“噗”地一聲滅了,帶著整根蠟燭咕嚕嚕滾下石壁,落在兩妖腿邊。
“和我想的一樣,真香……”手中一直把玩未曾放下的紅燭“啪”一聲落地,那人舔舔唇角站起,身上一|絲|不|掛,任由長發遮蔽身體,赤足踏在地麵上走出山洞。
絨絨青草鑽入指縫中,撓的腳底有些癢,這感覺卻是很久沒感受過了。
與這山川、明月、清風,世間一一具是久違。
遮擋月光的薄雲散開,皎皎月輝灑在新生的肌膚之上,襯得一身皮囊如珠似玉。
“還不走?可是要我請你們?”
“是、是!”外放的妖丹匆匆收回體內,幾百支燃著的紅燭頃刻間熄滅,隻留燭身尚有餘溫,滾落燭淚。
……
“我們慢了一步。”
“什麼呀,頭兒,我們怎麼就慢了?”幾人還沒爬到山頂,好好地,怎麼突然說他們來不及了。
俞晟沒答話,示意陳梓抬頭看天。
“我怎麼帶了你這麼個傻的!誒喲……”魏國看橙子一臉懵懂,忍不住拍拍他後腦,“你除了放血還能乾嘛?陰氣散了看不出來啊!”
“陰氣不是早就散了嗎?”
夏之餘察覺天更亮時便有察覺,等俞晟開口說他們慢了,她才反應過來。可不怪陳梓不懂,前後氣息沒有任何差彆,除了當時在遇到妖獸之前……山頂曾有過氣息波動。
她垂著眼睫沒有說話,對方太強勁了。
之前的妖獸強則強矣,但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它的氣息,可山上這個,她一點兒都感受不到。
“那、那就是跑了?”陳梓搞明白後有些泄氣,今晚死了那麼多弟兄,可妖丹沒抓到,可能有的幕後之人還跑了。
“不管怎麼樣,先上去看看吧。”俞晟拍拍陳梓後背,繼續帶人上山,手中的羅盤已經失去方向,他扣著眉心抿了抿唇。
山上的大陣還沒撤,妖丹卻不見了,要麼山頂還有彆的更厲害的妖幫它跑了,要麼……就是妖丹毀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有第三方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
這件事不僅沒有隨著山腰妖獸的抓捕而終結,反而牽扯出更多的東西來,而事態已難以掌控。那或許不是他們現在能對付的東西。
卜嵊山不說高聳入雲,也是絕對不低的。
好在眾人都不是普通人,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山頂。
山頂的風更加清冽,樹木少了很多,月光將這處也照的更加明亮。
沒過多久,四散搜查的隊員就發現了洞穴,與洞穴一起發現的,還有近日報上來的失蹤人口,在屍體中看見不少,不僅如此,還有些身份沒有確認的。
眾人都沒想到能在這裡找到屍體,夏之餘臉色也微變,她什麼都沒感覺到。
可當一具具已被泡的腫脹的屍體出現在她眼前時,她便都明白了。
都是空殼子,魂魄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發現的水潭就在洞穴的後麵,有階梯狀的石台下去,五米多深的水潭就在那裡,不過十多平方的水麵上,已經被屍體鋪滿。
整整齊齊,一排排擺好,連邊縫都細心地被細瘦的屍體塞好。
“頭,屍體不止一層,下麵都是。”
洞穴內被他們掛了燈,即便如此還有些地方照不到,隊員拿著手電往水潭裡麵掃射,給俞晟看當中的樣子。
顯然,數目一時無法統計。
“蠟燭共計四百零七根……也都是屍油蠟燭,所繪圖案各不相同,初步判定是陣法,可能需要徐、那邊的專人過來看。”
“聯係地方局,申請卜嵊山封山期限延長,消息先封鎖。把設備都調過來,東西都保持原狀,其他的等天亮再看。
還有,把弟兄們遺體都找到,家裡、那邊一定要厚待。”
不光是俞晟,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沉的可怕。部下領了命立馬執行下去了,餘下的人各司其職,將現場先保護好。
誰都沒能想到,僅是因為玉石,就能順著線牽扯出這麼嚴重的事情來。
山洞外的天已經有些要亮的跡象,朦朦朧朧的,有些光移進了山洞。
察覺時間不早了,俞晟知道夏之餘還有自己的事情,此時麻煩她的事已經差不多了,他看眼時間,準備讓她先回去休息。
正準備開口,眼前忽然多了一道氣息,讓他一下子就繃緊身體。
“你怎麼來了?”眼見陳帆忽然出現在這裡,夏之餘驚詫之餘想到當初跟批文來的還有陳帆自己的一道訊息,當時事態緊急也沒來得及看,後來就給忘了。
想著,對陳帆投以抱歉的表情,連連道歉。
雖看不見人,俞晟見夏之餘是認識的樣子,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今天麻煩你了,改日必將登門道謝。”
夏之餘也沒多說,眼下也不是客套的時候,光是眼前這攤子就夠他收拾的,隻輕輕點頭,和這幾人打了招呼便離開山洞,和陳帆一起下去。
“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還要你親自來跑一趟。”陳帆臉色如往常一樣,一直淡淡的,偶爾會有得體的笑,可今天夏之餘卻感覺得到,他心情不太好。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到我那裡去一趟吧,你順便把山腰那些生魂一起帶回去。”
“好,但……”
看懂夏之餘的眼神,陳帆解釋,“無礙,給你的批文除了妖獸之事,還把三區協助工作的文件給你了,卜嵊山也在其中。”
這一說夏之餘便明白了,陳帆知道她靠著收靈續命,這是在幫她,頓時感激道:“那真是太感謝了!”
倆人並肩往山下走,聽她有些激動的聲音不禁輕笑,眉間的鬱色散了幾分。沒忍住抬了抬手,手還未落在小姑娘頭上,忽然頓住,將手收了回來,背在身後。
“怎麼了?”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夏之餘下意識回頭,後麵空空如也。
“沒什麼。”
她點點頭,可能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山腰處,那些個生魂還留在原地,待在魂線圍著的圈裡。
留在這裡處理妖獸的隊員也還沒結束,似乎是先處理了兄弟們的屍體,將屍體一具具擺在空地上,排列成一排,蓋上了白布,此時正用著從山下調上來的工具,拿著巨大的毛筆在地上畫些什麼,約莫是在布置陣法。
夏之餘清點了一下生魂人數,共二十七人,數目之多,惹得她眉頭一跳,心中酸澀。
這些,都是為國為民的軍人啊……
夏之餘心中長歎一聲,取出錄牌開始詢問他們的名字。
她本不負責這塊區域,有授權之前死亡的生魂名字報不到她這裡來,現在一塊塊寫上他們的名字,根據錄牌將生魂分成幾隊。
之前收靈數量少,即便人數多,大家也幾乎是一個地區的,這次不同,大家來自五湖四海聚到一起工作,籍貫不一樣,要去的登記處也不一樣。
分完隊伍,她便挨個兒的抽出生死軸,依次核對他們的身份信息,而後照例問了一聲可有什麼能夠幫助的。
能否幫人不是夏之餘決定的。似乎天地間自有一套評判標準,而這些都在生死軸上有顯現。職權範圍內的她都一一答應,記錄下來。好在大家的心願都很簡單,無非是看看父母孩子,或者是給親人愛人捎個話、遞個東西之類。
最放不下的,還是尚在人間的人。
打開鬼門,從隊伍人少的開始跑土地廟,連見了五六個不同的土地公,夏之餘手中也拿了一疊批票,帶著大家一起走上黃泉路。
將一行人送過二道門,換取新的票證,直到望鄉台細細囑咐過之後,她對著陳帆點了點頭,同他一起去了齊掌司。
一進門,陳帆便引她入座,直入主題。
“還記得你學校實驗樓後那東西嗎?查出來了,是隻妖。”陳帆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少見的露出疲累的神色。
“先前都在鬼物上麵查,也難怪我翻遍藏書樓都查不到。也多虧你這次報告上來這件事,否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進展。
此事牽連甚廣,其中不僅包括學校的幾次事件,還有你分|身被毀、洪一嵐魂魄消失那次,全國範圍內多人失蹤、死亡以及這回的活玉。”
其中牽扯到數百條人命,夏之餘聽得憋悶口氣在胸,怪不得連陳帆都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心中有牽拉的頓感,好像沉重的金屬從心底慢慢拖過。夏之餘總覺得有奇異的感覺,惹得心裡難受,好像要麵對什麼了似得,莫名感到緊張。
陳帆接下來的話應了她心中的情緒,他輕歎口氣取出兩冊泛黃的線裝書和一卷軸擺在桌麵上,解開卷軸上的絲帶就此攤開,露出其中的畫來,“重要的是,那妖物和你有關係,準確的說,和你林氏有關。”
“和我?林氏?”
畫麵一點點展露出來,她瞧見碧綠的一角心跳的更快了,不安感愈發濃烈,讓她忍不住從椅子前站起來湊到桌前,攥緊了手心。
“對,和你。”
畫麵完全展開,夏之餘瞳孔微縮,那東西——她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