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這燒退不下去怎麼辦呀,再燒下去, 人都要燒糊塗了!”一個紮馬尾辮的女孩兒把雙腿伸直墊在戴圓圓頭下,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下頜骨的位置感受溫度, 急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我去求求她們給點藥吧……他們……也、也不想要個傻子吧?”旁邊一個下巴尖尖看起來比較瘦弱的姑娘用手指在碗裡沾了點水點在戴圓圓唇上,可她心裡也明白,這樣根本就沒有什麼用,拿到藥才是要緊事。
夏之餘看著眼前的景象,附在錄牌上的神識微微震動,嚇得正懸在戴圓圓頭上歡快跳動的錄牌打了個抖,不敢再晃悠了。
無人注意, 火車上,夏之餘歪靠在窗上閉著眼睛假寐, 搭在電腦包包帶上的手慢慢捏緊。
小屋裡總共四個女孩子,一人是戴圓圓,另外三人應該是戴漣口中她的同學。倆人一人探她體溫, 一人給人喂水,還有一個短頭發的抱著膝蓋沒有說話。四個人擠在逼仄的一角,身上或多或少的帶著傷。
“你倆彆天真了, 他們才不在意這個呢, 你們就彆忙活了,對於他們來說能生孩子就行, 還巴不得戴圓圓病著, 這樣咱們才跑不掉。要我說, 咱們就應該先跑, 回頭帶人來救戴圓圓,不然咱全得折在這裡。”靠在最邊上的女孩子終於說話了,看一眼窗外黑下來了天,隨後盯著地上豁了口盛水的白碗舔了舔乾燥開裂的嘴唇。
“周善,你還真白瞎了你媽給你起的這名字!圓圓可是替你挨了好幾下子,不然現在也不至於發炎,你現在就想拋下她自己出去?你走啊,我看這屋子你能不能出的去!”馬尾辮那姑娘臉圓圓的,可這懟起人的樣子看著可一點也不軟。
“少那幾下就沒事了?”周善冷笑一聲,到底神色還有些變扭,嘴硬道:“你又以為你是什麼好人,你就是知道你出不去,才在這兒照顧戴圓圓,還能落個好名兒。我想活命!想出去!想回家!哪裡不對了!”
本來關係好到能夠在假期約著一起出來玩的幾個同學,在被關的幾天裡已經互相看著不順眼了起來,都憋悶著氣在心裡,像個火l藥桶一樣,一說話就炸。
但她們心裡或多或少的都清楚,這更多的是因無力反抗現實境遇而造成的。
夏之餘的神識從錄牌上剝落下來,化成人形蹲在戴圓圓身前,摸了摸她的額頭。
幾聲爭吵後,小屋一時安靜了,周善挪了挪屁股將蜷在胸前的腿放了下來,盤在身前,“也不知道男生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和我們關在一個院子裡……”
她伸手輕輕推了紮馬尾辮姑娘,朝她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道:“馬秋雨,我有個計劃,咱們老實這麼多天了,他們應該對咱們卸下防備了,等待會兒有人送飯進來的時候,咱們幾個合夥把他打暈怎麼樣?咱們拿她當人質,讓他們給咱送出去。”
馬秋雨斜她一眼,“然後呢?你能解的開這大鐵鏈子?能拿到鑰匙?”
周善把手收回去,不說話了。
夏之餘這才看見她們身上還扣著鐵環,連著一根鐵鏈子接在牆上,之前因為光線太黑,又有衣物遮擋,一時沒注意到。
“外麵都是人……我們跑不出這個院子的……”
幾句話的功夫,外麵天又黑了一層,又是一天要過去了……
夏之餘收回放在戴圓圓額頭上的手,小姑娘呼吸已經平穩了很多,傷口處的炎症好了些,也不再說胡話了。
幾個女孩子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大問題,夏之餘從地上站起身,打算去找一找她們口中的幾個男生。照她們所說,一行幾個同學有男有女,被關在了不同的地方。
她穿過牆壁走到外麵,正巧碰上手上端著飯菜的婦人,正站在門口隔著院子跟人打招呼。
“嫂子又送飯啊?”
“可不?該給吃還得吃啊,城裡來的嬌貴,得伺候著呐!”
話是這麼說,可托盤裡也就放著兩個碗,一碗稀粥,兩個不大的饅頭,僅此而已,給四個姑娘吃絕對是不夠的。
“嫂子就是心善,那幾個女娃要是哪個到你家可就有福了!”
倆人不過就碰個麵,打招呼的那人說著笑著就進了對麵的屋裡,被稱作嫂子的婦人則一手托著托盤,另一手拿鑰匙開了門上的大鎖,把飯菜送進去了。
夏之餘沒多留,神識擴散開來向四周找尋著,很快就在另一個小屋裡找到了兩個男生。鼻青眼腫的沒少挨打,看那樣子比女生慘多了,同樣被鐵鏈子拴在屋裡。
怒氣蹭蹭往上冒,明明此刻沒有實體,夏之餘卻仍覺得全身血液都上湧到腦袋裡。她一刻也沒多待,神識瞬間帶著錄牌回到身上,睜開了眼睛。
平息了一下才將心中的情緒得以壓抑,夏之餘沒驚動旁邊已經睡著打鼾的大爺,再次到了火車門口的位置,找到戴漣的號碼將電話撥了出去。
幾個學生被困不是小事,聽她們的意思,幾人顯然是要留在村子裡當人媳婦的。眼下每一秒都不容耽擱,早一秒行動,就有多一秒的機會,他們受到的傷害也能小一些。
<strong>auzw.com</strong> 撥號音剛響一下那邊就有人接通了,“怎麼樣?是圓圓有消息了嗎?她還好嗎?有、”似乎是察覺到自己一陣搶白,對麵的人都沒能說話,戴漣頓了頓抱歉道:“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