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149 玲玲(捉蟲)(2 / 2)

晚餐是在說話中度過的,與對方交流自己的近況是陸沅晴與夏之餘倆人一直以來保持的習慣。

母女倆互相問著對方這陣子都做了什麼,有遇到什麼麻煩或有趣的事,說到夏之餘這裡,她則說起了黃卉文的事情。

“過兩天沒準我還要去趟上海,快的話沒準明天就走,慢的話就等兩天,也可能不去。”

在陸沅晴疑問的眼神中,夏之餘解釋道:“黃老師家裡出了點事情,雖然我知道的不具體,但有可能是那種情況。”她在“那種”兩個字上加了重音,陸沅晴一聽就明白了。

“怎麼,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那怎麼可能告訴她呢,我隻和她說了,如果有什麼沒法理解沒法解釋的事情,就聯係我。”她頓了頓,接著道,“黃老師從橫店的時候就對我很好,後來殺青了也一直關照著我,甚至這次還陪我到京市試鏡。這次家裡有事,我有能力幫,實在是沒辦法隻看著。”

聽到這裡,陸沅晴忍不住皺眉。

之前隻覺得這老師不錯,即便是餘餘回家後黃老師隔三差五地給予線上指導,她也覺得還正常。可這回不一樣,不年不節的,黃老師是從上海專程跑到北京陪女兒試鏡的。

除了疑惑陸沅晴還有些擔憂,她忍不住放下碗筷認真問道:“黃老師……對你是不是太好了點?這暑假認識也沒多久欸,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哦?餘餘,你跟人來往的時候,要注意點多個心眼子知道嗎?”

陸沅晴這麼問,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一個認識幾個月的人就對她這麼好,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但對她又太好了嗎?其實也沒有。

夏之餘想了想,也放下了碗筷在桌上,“這麼跟你說吧,除了一方麵我們倆確實投緣外,黃老師的確是有所圖,要說沒有是不可能的。”

交往這麼久,倆人每天親親熱熱的一口一個“黃老師”,一口一個“餘餘”的,看著師徒情深,但這到底是成人世界,有些東西,夏之餘也看得清楚。

“說到底這個圈子裡還是人脈關係最重要,她現在雖然也在演戲,但我倆對接的資源完全不衝突,甚至我發展好了,還能反過來帶她。而且黃老師在圈子裡也是出了名的人緣好的實力派,跟誰都說的上兩句話。就像昨天帶我去試鏡,來打招呼的大大小小演員經紀人,她各個兒都客氣。

這和你們設計圈或是畫家圈子是不同的,不是說帶出徒弟餓死師傅,對於有些圈子人來說,徒弟帶出來資源就衝突了,可娛樂圈是不一樣的,選擇不單一,但看自己怎麼選。”

“黃老師也是在賭,賭我年齡小有樣貌,也有能力和品行,她在賭我會火,也在賭我火了能顧念這她,帶給她利益。”

陸沅晴接觸娛樂圈不多,對這方麵一開始還真是沒想到,聞言也點點頭,“確實沒想到,不過這樣也好,你能看的清楚,我也就放心了……”

她筷子提起,伸到菜前了又歎口氣放下,“咱們家沒權沒勢的,在這一塊兒又沒什麼門路,很多事情都幫不上忙,都隻能你自己爭取自己努力。雖然你是重生回來的,但也彆仗著自己多知道一些以後的事情驕傲,凡事都有變數,你要麵對的總歸不是同齡人,而是比你年紀更大、人生閱曆和經驗更豐富的成年人,自己要多留個心眼知道嗎?”

“我知道的,你放心,有什麼我自己拿不準的事情,也會回來和你商量的。”夏之餘鄭重點頭道。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的確是有些小驕傲,自己知道一些未來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這個時間段所發生的事,都是對她們母女倆命運影響重大的,需要人力去化解和改變的。

有了先知的她對這些難免有些自滿,在錢蓉第一次上門撒潑時,憑一己之力逆轉輿論時達到頂峰,也在看到她媽鼻梁上的傷口時降到穀底。

從那時候起她就明白,自己其實是沒有驕傲的資本的,隻有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好了,才能驕傲一輩子。

一頓飯從放學一直吃到晚上臨近八點。

陸沅晴趕著人去洗澡,自己則在收拾桌子。

早上坐了飛機,又在外麵跑了一天,夏之餘早就覺得不舒服了,依言帶著手機進洗手間洗澡,剛把衣服脫掉還沒打開水龍頭,黃卉文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喂”聲在小而封閉的洗手間裡顯得回音有些重,對麵黃卉文似乎也在什麼封閉的空間內,說話回音很大,對著電話聲線有壓抑的顫抖,“餘餘,你之前說,有什麼難以解釋或者難以理解的事情,就打電話給你,對不對?”

聽著回應的“嗯”聲,黃卉文深吸了一口氣,極力使瘋狂亂跳的心跳平穩,“你就當聽老師說說話,餘餘,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沒等夏之餘回答,她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本來不信的,可是我現在、似乎……由不得不信。你還記得老師跟你說的玲玲嗎?小祁他剛剛跟我說,要我唱‘小燕子’給他聽,我本來沒有多想,唱完了後拍拍他哄他睡覺,可是他抓著我的手和我說‘媽媽,你還沒有誇我是個漂亮的小公主呢’!”

“那是我給玲玲唱完兒歌時候說的啊,那時候,她還在我肚子裡呢!”

不知道是不是脫了衣服在洗手間有點兒冷,聽著黃卉文的話,即便一開始就猜到是怎麼回事的夏之餘,被這通電話接的,愣是聽出了一聲雞皮疙瘩。

這通電話她也聽出意思來了,黃卉文不是來找她要解決辦法的,就是自己真的被嚇到了,來找人說說話。

她把洗手間門打開一條縫,好讓自己能聽見陸沅晴洗碗的動靜,“黃老師,現在小祁情況怎麼樣了?”

“精神還行,但看著……看著、不像是他,有的時候自己安安穩穩地睡了,可就是做噩夢,醒來就吐,要是唱著歌哄著他睡,那起來就要我給他梳辮子……”黃卉文說著終於是忍不住哭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不起餘餘,老師,老師不應該跟你說這些的。”

聽這麼一會兒,夏之餘也緩過來了,摸摸胳膊上逐漸褪下去的雞皮疙瘩,“本來就是我讓您打電話給我的,黃老師,您聽我一言。既然我能開口說這個話,就是有能解決的法子。聽到現在我也差不多有六七成確定了。”

她將話說的直白,“如果您相信這件事和鬼怪有關,那我可以去看一看,或許能幫您解決這件事。”

“餘餘、你……”

“我曾拜入高人門下學得些本事,如今他老人家收山不出,我卻還能頂些用處。說的簡單點,您可以當我是個捉鬼的。”

沒有讓黃卉文等太久,夏之餘洗完澡,坐晚班車到了上海。

黃卉文的妹妹在家看孩子,她則開車到客運站來接人到家裡去。淩晨兩點半到站,到黃卉文的家時,已經是三點多了。

夜裡靜悄悄的,隻聽聞風聲帶著樹葉晃動嘩啦啦地響,給深夜帶來分瘮人的冷意。

倆人停好車從車上下來,由黃卉文帶著進入小彆墅。

許是發生的事情有些詭異,家裡大大小小的燈悉數開著,卻因人不多反襯得分外安靜。進門是客廳和餐桌,一眼望過去,從桌子到沙發,再到地毯上,零零散散擺了不少玩具和小衣服。

見夏之餘看過去,黃卉文歎口氣解釋道:“這都是小祁翻出來的,裡麵有他自己的玩具,還有當初給玲玲準備的。當初是封起來了,沒拿出來和小祁的混在一起。他房間在二樓,我們上去吧。”

夏之餘跟著上樓,拐手第二間,有一個穿著裙子留著小刺頭的孩子衝了出來,一下撲在黃卉文的懷裡,“媽媽媽媽你回來了!媽媽抱!”

黃卉文彎腰把孩子從地上抱了起來,對著跟出來的年輕女子點點頭,讓她不用幫忙,自己朝屋裡走去。五六歲的孩子抱著有些吃力,她快步走兩步到床邊把人放下,順手理了理小裙子,“小祁跑出來乾嘛,媽媽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了嗎?”

“媽媽笨!連我和弟弟都分不清,我是玲玲呀!”

黃卉文心裡咯噔一下,“小祁……”,她名字到嘴邊沒把話說完,回頭看向跟進屋子裡的夏之餘,“我晚上走的時候,他還沒這樣,餘餘,你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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