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他半天沒開口,夏之餘就知道他還有話要說呢,此時不慌不忙地咽下口中的菜,“你說。”
“老大抽了我的血去做實驗了……”
剛準備去夾菜的手在空中頓滯了一下,她腦中瞬間就回想起那個預知夢中的孩子。
她怎麼忘了,陳梓的血一直是特彆的……
夏之餘的眼神悄悄轉到陳梓身上去了,夢沒做完,那孩子最後會長多大,她也不知道,要是長成個二十來歲小夥子,也沒什麼不可能。
夢裡那孩子皮膚白,陳梓也挺白的,五官清秀帶著幾分大男孩的氣質,這麼看來,嘴型也有點像,再往下身掃……
夏之餘收回了視線,一臉正色。
恩,那種東西不看他肯定也有。
陳梓低著頭沒注意到夏之餘的不對勁,“您應該也知道我有點特彆,最後如果真要對付那妖,肯定少不了我。”他說著,怕夏之餘再問他,還多補了一句,“我願不願意把我的血拿出來,組織上肯定會尊重我的個人意願的。”
言下之意,他要是進不去那個小組,就不會把血拿出來。
夏之餘聽懂他的意思了。
她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兩手從桌麵上拿下來自然放在膝上,微微側身正對陳梓,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很是認真道:“你要我幫什麼?跟那人肉有關?”
話甫一說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現在還在飯桌上呢。
“對!就是那件事!”陳梓眼睛一亮,熱情地要拿筷子再給她夾菜,“您吃!您邊吃邊聽我說!”
夏之餘:“……”
見到小姑娘不自然的臉色,陳梓也反應過來時機不大對,哂笑兩聲放下筷子,將這件事從頭說起。
這起源本是從上海開始,跟瀾江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
上海市局接了個連環殺人案,被害人屍體殘缺,通過幾次的屍檢結果推論,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個異食癖,喜好食人肉。從幾個被害人的特征變化來看,凶手對於人肉肉質的要求越來越高,到後麵不僅追求人肉本身的新鮮度,還要追求口感上的鮮嫩。
陳梓是帶著資料來的,說到這裡的時候,把被害人的資料遞給了夏之餘,讓她翻閱。
有些查出了姓名,有些則沒有。
第一個被發現的受害人是個成年男性,身高一米七五,有正當職業,是在靜安的幾個小區發現不同程度缺失的殘肢,最後屍體拚接在一起,少了脖頸、腋下、胸部、小臂、大腿內側以及小腿的部分肌肉組織。從傷口切口和切割方式推斷,應該是家用道具造成的損傷。
這種作案方式很有可能會發生第二起,警方極為重視,將靜安作為重點搜查範圍,誰知五天後,第二具被肢解的屍體在徐彙區被找到了,被害人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女孩。屍體缺失的組織部分和第一具屍體相同,是同一個人所為。
自此可以定性案件性質,的確為連環殺人案。
後麵的被害人男女均有,共同點是體型均比較纖瘦,生活水平達到平均值,猜想是根據凶手對食物品質有要求。
“那這案子怎麼就給到你們特彆行動組了?還是瀾江的特彆行動組?”
陳梓一搖頭,“不是,我和頭兒一樣,其實都是京市機要處的,不隸屬於瀾江,我們算是他們的上級,隻是借你們瀾江地頭辦公而已。這案子吧,本來就是個連環殺人案,凶殺案這種事兒吧查起來總會遇到點兒靈異事件的,但這回太凶了,凶到上海這邊特彆行動組解決不了,隻能往上找,可不就找到我們了嘛。”
他說著歎了口氣,點點夏之餘麵前的資料,“您就看這五個受害人,這可算是橫死啊,比一般自然死亡或事故死的要凶多了,昨晚那個尤其凶,啊,就是被你們吃到的那個。現在凶手頻繁作案,屍體估計自己也處理不完,隻能向外處理,越來越囂張了……”
夏之餘聽著那“處理”兩個字,心裡都有點反胃,隻聽他接著道:“可惜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受害人不想著報仇,反而藏著凶手不讓我們查,這事難辦啊……”
“那你要做的是什麼?”
陳梓說到自己的正題就有點興奮,坐在椅子上身子朝前傾了傾,彎著腰背朝夏之餘又湊近了點,“被害人的魂魄和凶手都找不到,魏哥讓我把幾個受害人的魂魄收了,一個不少地帶給他。剩下的案子輪不到我來破,交給明麵上的人就行。”
說著,他還討好地笑了笑,“等給魏哥那邊交完差了,我擺祭壇,點大香,供三牲,還把幾個魂魄送給您怎麼樣?這算業績的吧?決不讓您白跑!”
陳梓不知道一個生魂算一天生命的事兒,夏之餘也沒打算糾正,微微彎起嘴角,“好啊。”
上海這邊不歸她收,有人白送幾個生魂,還是她討便宜了。
“妥了!”陳梓兩手一合,高興地站起來,“那咱現在就去看看?您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夏之餘思索間也站了起來,單手壓在資料上道:“不用,這裡有被害人名字,有名有姓我就能找到人,不過你行不行,會收靈嗎?不會掉鏈子吧?”
“當然行!男人哪有不行的!”陳梓順口一說,看著麵前比自己矮了一個多頭的小姑娘,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麵前這個還未成年呢,趕忙打個岔過去,“我哥教了我口訣,還給我了幾件法器,沒問題的。您就幫忙帶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