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梓自己早就在這個地方摸過許多遍,連鐵鎖的鑰匙都配好了,每天隨身帶在身上,此時也沒找個東西照亮,拇指指腹往冰涼涼的鐵鎖上一摸,右手拿著鑰匙就插|進去了,聽見轉動鑰匙的響聲,沒兩下,就聽見鐵鎖開了。
他動作輕巧地把鐵鏈繞開,一邊低聲道:“裡麵進去在走廊儘頭有個電箱,您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關一下監控,半分鐘您就可以進來了。”
說著,便拉開門往裡麵走。
夏之餘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進去,順手在身上套上黑袍,“沒事,監控拍不到我。”
身後的呼吸聲一下子就消失了,陳梓背後一凜,整個後背部神經調動起來,感受著一種莫名的感覺跟著自己。
他提著氣微微點了個頭,照著自己剛才說的跑到電箱旁,將一個小方形機器貼在上麵,又鏈接上遙控器按了幾下,很快監控頭上的紅光便消失了,錄牌散發出的光成了當下唯一的光源。
走廊並不連著樓梯,十幾平方的空間延向外部,若要走安全通道上樓,需要穿過酒店一樓大半個大廳,才能進入樓梯間。
隨著兩人位置的不斷移動,錄牌牽出的線也在不斷變換位置,沒等倆人穿過大廳,剛要進入樓梯間時,陳梓忽然停下了。
“您說……電箱關了電梯就不能用了對吧……”
夏之餘點頭,不知道陳梓突然說這個乾嘛。
“可這根線另一端也在移動,且的移動位置幾乎是直線,凶手要是走樓梯,不可能是這樣的運動軌跡。”
另一端連著的一直是生魂,而非人類,移動軌跡怎樣她都覺得正常,沒有細想,現在被陳梓這麼一提,好像她有些太想當然了。
夏之餘抬著頭看向上方,神識穿透層層樓梯到達四樓,順著錄牌的線看到一個晃動的背影。
視線似乎因在廚房而感受到涼意,像是有人將凍骨的冰水蒙在她雙眼上了。夏之餘視線略過那個生魂,搜尋到其他地方,一層層再找下來,“凶手不在這兒。”
涼意太深重了,有那生魂的,也有那冷凍櫃的,有一個地方讓她的神識難以靠近,一試圖接近,就有那種徹骨的涼。
夏之餘閉了閉眼睛,試圖緩解雙眼的不適感,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我們先上去。”
“不在這兒還上去啊?”
夏之餘跑在前麵,陳梓跟上的時候她已經上到第二層了,隻好跨著幾級台階追上去。
“隻看到了李艾琴,還有一個地方怪怪的,好像是活人,又好像是生魂,得近一點才能確定。”
陳梓在後麵傻傻地點頭,跟在夏之餘身後一路衝到後廚,穿過後廚上鎖的鐵門。
陳梓:“......”
跟著的大佬已經進去了,陳梓沒辦法,隻能從兜兒裡掏出一串鑰匙,看上麵的標簽找到後廚,三兩下打開,看見他跟著的大佬站在冰櫃前,對著冰櫃說話。
“裡麵是不是有你重要的人?”
“你彆擔心,我沒有收到名字,讓我打開看看好嗎?”
陳梓喘著氣,站在原地調整一下呼吸,這才喘勻了氣把鑰匙放回兜裡走進夏之餘,看著冰櫃眼神試探。
麵前他雖然看不見彆的東西,但有什麼擋在冰櫃前的感受太強烈了,強烈的他腿有點軟。
“好吧,雖然費事一點,但也不是不可以。”
他突然聽夏之餘這樣說。
撲麵而來一陣寒意,凍得他雙膝一疼,皮膚頃刻間接觸到過於低的溫度,使其感受到緊繃與刺痛,從末梢神經傳布開,連頭都隱隱作痛。
好像整個人被投入冰水,將血液冷凍。
夏之餘忽然揮著袖子做出甩出什麼的樣子,將那寒涼的氣息往一邊帶去,就聽見她飛快道:“開冰櫃!”
肢體依舊僵直,動作很困難。陳梓牙關一咬,動作間覺得自己的皮膚都要裂了,齜牙咧嘴地衝到冰櫃前打開門,還什麼都沒看清,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撞到了小腿上。
夏之餘在一邊用勾魂鏈捆住李艾琴,聽見陳梓那邊動靜用餘光看去,隻見地上一個蜷著身子生死不知的孩子倒在他腳邊。
有腳步聲從外麵傳來,一聲一聲,愈靠愈近,伴隨著鑰匙叮叮當當的碎響。
夏之餘看一眼廚房門外,眼中一狠,飛身間衝到陳梓身邊,指甲在他手上一劃,將鮮血滴在那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