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指並攏,拇指在下,伸手上去捏住向正柔的嘴。
“姐,你不要懷疑我的職業素養好嘛?我是有職業操守的!做工作,我是專業的!”
“噗……好好好,你是專業的,”夏之餘順毛捋一把,在座位上調整了下姿勢,“要是你能把你那好奇心收一收,你就更專業了。”
向正柔還想再說些什麼,忽然間夏之餘神色正經很多,言語間也少了方才的笑意,“不過我可提醒你,這次事情不太一樣,你得把嘴把嚴實了。”
兩小時後,飛機降落,一出航站樓,就有張家的車過來接。
七座的商務車並不高調,隻是前麵有一個司機開車,後麵還專門下來一個穿正裝的男人,一見麵就和夏之餘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們先生不方便親自出來,由我來接二位去張家,失禮了。”
夏之餘自然笑著說些客氣話。
男人幫她們把行李放上車,向正柔趁人不在,悄悄扯著夏之餘的袖子,湊近用氣聲道:“姐,真的不大一樣誒……”
夏之餘橫了她一眼,小姑娘立即收聲,乖巧地跟在她身後上車。
司機車開得很穩,讓人覺得沒過多少時間便到了張家,男人許是提前打過招呼了,等車停下的時候,張先生已經站在門口等了,身邊跟著一個年輕男人,不知道是親戚還是家仆。
夏之餘在前下車,他立馬上前一步迎上來,伸出右手,“林大師您好,我是張仲邦,沒能親自去接您實在是失禮了。”
“哪裡,您客氣了。”她伸手與之交握,順勢介紹了跟在自己身邊的向正柔,而後被張仲邦引進門,直接到書房坐下。
親手沏了兩杯茶水,兩人也沒有多話,直奔主題交談起來。
“說來慚愧,我有一兄弟是馬省省長,他人也姓馬,叫馬誌泰,不知道林大師您知不知道。”
張仲邦說到馬省的時候,夏之餘就隱隱約約想起來些什麼事兒了,等到馬誌泰這名字一出來,前世的記憶瞬間被調動出來。
她對政事不大關心,今生因為進娛樂圈,才對自己接觸到的官員有過略微的派係了解,但也沒深入。但這馬誌泰有些不一樣,前世她丁點國事都不關心,也聽過“115馬誌泰大案”,當時鬨得舉國皆知,時間前前後後拖了有兩三個月之久,國家還下了一係列政策整改。
夏之餘對上記憶的神色落在張仲邦眼中,那就是知道這個人的意思了。
他滿臉愁緒地笑了笑,“林大師知道馬省,那一定聽說過馬省下轄幾個城市都是物流重鎮,那個地方有幾條跑物流的線路,我兄弟的事情,就出在這幾條線上。”張仲邦修剪得短而圓潤的指甲不過指尖,手指敲在實木桌麵上時發出悶響,他猶豫幾番狠了狠心直接道:“有人舉報他貪汙受賄,但上麵來人一查,查到這幾個物流重鎮上,說他……”
吸|毒、製|毒,借職務之便和地理位置走|私|毒|品,讓馬省成為毒販窩藏據點,幾條物流重線也成為運毒的主力。
夏之餘在心裡替他接上後麵的話。
“和毒|品有牽連。”最後幾個字說完,張仲邦舒了一口氣,“但我和馬誌泰相交多年,學生時代就是同窗,當年還一起上山下鄉,我了解老馬為人,他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但……說來慚愧,我聽他喊我一聲大哥,本應該不留餘力地幫他,但我也有家庭,有妻兒,很多事情都要顧慮。”
聽到這裡,夏之餘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張仲邦想要幫忙,但又不敢,就找人來算算命,看能不能幫。
“這件事本來和玄學道術搭不上關係,我請大師來,也是想請大師算一下,我兄弟這事情最後結果會怎麼樣,我這忙,是幫還是不能幫,有沒有能力去幫。”
一杯茶從最開始那一口之後就沒再動過了,夏之餘看著麵前逐漸冷卻的茶水,沒抬頭,隻是反問道:“馬省長作為一省之長,您覺得他管轄的省市裡出了這樣的事情,馬省長是真的毫不知情,又絲毫沒有參與嗎?”
她舉起麵前的紫砂茶杯送至唇邊,“這杯中水,水中茶,與這壺裡的是一般滋味吧。”
“林大師的意思……”
夏之餘不願意摻和政事,這事情太大了,哪怕馬誌泰真的無辜,後世在這次事件多年後,也的確有些風聲說他是被誣陷的,是派係鬥爭的犧牲品,那這件事她也不敢插手。
張仲邦有句話問得很對,他“有沒有能力幫”,這個是今天兩人在這裡見麵的重點,其他都是次要。
“我不知道您有多大的能力,但可以告訴您,您兄弟後麵出事的幾率會很大,且沒有幾個月了。”
當年十一月份一夜之間才鬨出來的事,沒想到在五個月前就已經有了苗頭,又或者是更早。像這種大事,不是她這個升鬥小民能夠參與的,給意見都需要謹慎。
如果真的要描述,那隻能說——
各人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