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爸率先進入書房,沈媽媽隨後。
沈駱洲根本來不及換衣服,衣服濕漉漉墜在身上,又被體溫烘得半乾。他看了眼走廊另一邊臥室的方向,提步進入書房,緊緊關嚴門。
沈爸爸站在落地窗前,背對沈駱洲,光看背影就知道忍了多大的火氣。
聽到關門聲後,他轉過身猛然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物什震了三震,再也壓不住心中怒火,手抖著指向沈駱洲,顫聲喊:
“沈駱洲,你要造反麼!”
“這麼重要的事也不跟我們說!”
隻要進了這個圈子的人,就沒有不知道沈駱洲這號人物的。他當時將內憂外患的沈氏一手救回來的事跡,已經成了教科書級彆的案例。
千鈞一發,起死回生,金融媒體最喜歡寫這些,把他傳得神乎其神。
他好像是個完美的形象,眾人提起讚不絕口,是沈爸爸的驕傲。
但現在,沈駱洲做了件差點把沈爸爸重新氣進醫院的事情。
在沈爸爸的盛怒下,他緩緩低頭認錯:“是我的錯,我不該隱瞞。”
“知道自己錯在哪嗎?”沈爸爸並不因為他的聽話而舒心,反而更是來氣。
早這麼聽話懂事,哪還有這些事情發生?
小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瞞著他們,他不懂事,沈駱洲也不懂事嗎?
萬幸是搶救過來了,如果......
那他們豈不是連小兒子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何其荒謬!
他又狠狠拍了下桌子。
本就不善言辭,此時更是被氣到說不出話來。好在剛才吃了藥,才沒直接暈過去。
饒是這樣,太陽穴也一抽一抽地疼。
沈媽媽擦乾眼淚,哽咽著問:“到底怎麼回事,駱洲,你跟我們說明白。”
“我當初給他買了塊電子手表,上麵能顯示監測者的各項數據,數據連接在了我的手機上,有異常會報警,當時我正在國外開會,突然收到了警報,趕緊聯係孫叔報警,將人搶救回來。”
沈駱洲說到這一頓,停了下繼續道:“當時我讓孫叔給我打了視頻電話,看到他時,他已經倒在了浴缸裡。”
即便言語儘量簡略了,但聽到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遭遇這些,做父母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沈爸爸想通了一件事:“怪不得你當時提前從國外回來了,這件事其實老孫也知道?”
沈駱洲一力承擔下來:“是我讓他隱瞞下來的。”
“你覺得這樣做為我們好,是吧?”沈爸爸氣笑了,“你們兄弟倆膽子真是大了,一個個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沈駱洲不說話。
門外傳來極有規律的敲門聲。
這時候能來找,沈爸爸猜是保姆那邊出問題了,趕緊揮手讓沈駱洲開門。
打開門,門外不是保姆,竟是冒雨趕來的孫叔。
“老孫,你怎麼
來了?”
沈爸爸此時看到他不自在,覺得他跟大兒子一起隱瞞自己。
孫叔苦笑:“我聽說先生和夫人知道小少爺的事了,就趕緊過來了。”
隔著厚重門板都聽到沈爸爸的怒斥,看來沈駱洲沒少受牽連。
沈駱洲說:“我已經跟他們講了事情經過。”
孫叔深深看著他:“那少爺有講這件事情是我發現的嗎?”
沈媽媽問:“什麼?駱洲不是這樣說的。”
孫叔心裡歎氣,這就是自己趕來的目的,大少爺什麼都喜歡往自己身上抗:“還是我來說吧。”
孫叔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沈家爸媽聽後又心痛又自責。
沈媽媽又開始抹眼淚:“是我平時忽視了他。”
不然小乖怎麼會因為幾個男人被逼成這樣?但凡他們多關心下小兒子,那些人忌憚沈家都不敢做到這一步。
沈媽媽書香世家,從小染了一身書卷氣,從不跟人爭執,從不惱彆人,當了教授更是教書育人為己任。
現在卻陡然對那幾個或陌生或熟悉的人生出恨意來。
而前幾天季淮來拜訪,她竟然還要讓剛從陰影中走出來的小乖去陪他聊天。
想到這,沈媽媽既懊惱又後悔。
看她越哭越悲傷,沈爸爸怕她直接暈過去,趕緊過去哄,氣都被哭沒了一半,都忘了繼續訓斥沈駱洲。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忘記的,畢竟孫叔算外人,自己兒子又那麼大了,關起門來教訓兩句就算了,要是當著旁人麵還這樣,等於當眾打沈駱洲的臉。
沈爸爸抱著妻子連哄帶勸,根本止不住沈媽媽的眼淚,他心累地擺擺手:“行了,你們都出去吧。老孫彆回去了,這麼大的雨歇在家裡吧。”
孫叔應了,帶著沈駱洲出去。
臨關門時還聽到沈爸爸在說:“福禍相依,小乖經曆過這一遭能想明白是好事。你彆太難過,兒孫自有兒孫福。”
關好門走遠一點,他這才看向沈駱洲:“先生沒有太為難你吧?”
沈駱洲揉揉額角:“沒有,你來得及時。”
他家老爺子這次看得出來是氣狠了,也不知道剛知道消息時怎麼對沈舟然的。
他說:“孫叔你回房休息吧。”
孫叔一大把年紀折騰一晚上也累了,“誒”了聲上樓,眼角餘光注意到沈駱洲在原地站了會,轉身去了沈舟然的臥室。
衣服貼在確實不舒服,但他還是選擇先確認沈舟然的狀況。
兄弟倆的感情是越來越好了,這是好事啊。
孫叔滿懷欣慰,上了樓。
沈駱洲推門進去時,保姆正在椅子上發呆,見了他站起來說:“已經睡沉了,沒燒起來。”
沈駱洲“嗯”了聲,從書桌前拖了把轉椅過來坐下。
沈舟然睡得很沉,隻是臉上的紅暈沒有消退,眉頭蹙起,看上去不安,隻是發燒讓他意識昏沉,醒不過來。
整張臉幾乎
埋在了被子裡,半長烏發鋪滿了枕頭,鬢角剛被拭去汗又很快滲出,連頎長頸子上都布滿了汗珠,他掙紮著想把四季被掀開,被沈駱洲壓住被角。
掙紮許久不得其法,反而弄得自己滿身燥熱,四肢乏力,沈舟然不滿起來,皺著眉動了動唇,好像要醒過來。
“熱......過分......()”
;?()”
走開了。
沈駱洲一手壓著被角,目光下移,看到沈舟然不屈露出的手背。
孫庚羽是個技術嫻熟的醫生,甚至專門培訓過打針拔針這類護士的必備技能,當然不可能出現一針紮三遍還找不到血管的情況。但沈舟然是很容易留印子的體質,此時手背上已經淤青點點,在白到發光的皮膚上極為刺眼。
他伸手,把成功逃脫圍困的左手塞回去,掖好。
沈舟然不滿的哼哼幾聲,終於睜開眼,迷迷糊糊看向罪魁禍首。
“......大哥?”因為發燒,他的聲音又沙啞又低軟,尾音黏黏糊糊,像含著塊糯米糍,甜甜的,像在撒嬌。
彆說其他人,就連沈駱洲都很少見到他這副模樣,一時沒說話。
沈舟然不高興他的沉默,把自己的不滿拋到腦後,吭哧吭哧地把右手伸出來。沈駱洲剛要給他塞回去,就被滾燙手心握住,拉著他的修長手指往自己臉上貼。
“......你摸摸,還熱不熱?”沈舟然說一句話停半天,還要思考幾秒,顯然沒完全清醒,隻憑本能做事。
手指觸上光滑細膩的肌膚,指間傳來明顯高於體溫的熱度。
沈駱洲蜷了下手,想收回來,沈舟然卻不依不饒,加了點力度攥緊他的手,燒得濕潤通紅的丹鳳眼定定看著他。
沈駱洲隻好說:“還在燒。彆鬨,趕緊睡覺。”
“睡不著了,大哥陪我。”沈舟然聞言,鬆開握著他的手,卻轉而抓緊了他的衣服下擺,擺明了不想放人。
沈駱洲輕嘖一聲,覺得他弟弟真是越長大越粘人。看著燒到意識模糊的沈舟然,他突然說:“爸媽知道你的事了。”
“啊?啊......”沈舟然喃喃出聲,手用力想把人拉向自己。
他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沈駱洲從他的回答中得知,但自己也並不指望他給出什麼反應,左右是被拽住暫時走不脫,不如逗弄病人一番。
沈駱洲說:“當初是你不想跟父母說的,對吧?”
對吧?沈舟然努力回想缺什麼都想不起來,順著他大哥的話點點頭:“對......吧?”
很好。沈駱洲循循善誘:“因為你的選擇,爸媽很生氣,但你生病了,不能對你發脾氣,就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這件事是不是你的錯?”
好像是的。沈舟
() 然點頭承認,清潤的眸光滿含擔憂,軟聲道:“爸爸媽媽罵你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哥哥彆生氣。()”
;()”
拽著他衣角的手突然鬆開。
沈駱洲挑眉,這是腦子開始轉了?
他表示遺憾。
那隻手沒過一會又摸過來了,這次目標明確,抓著他勁窄的腰身,虛虛做了個環抱的動作。
沈舟然動動腦袋,頭往沈駱洲的方向偏:“爸爸有沒有打你?我給你吹吹,吹一下就不痛了。”
那隻手開始掀沈駱洲的襯衫,看下麵有沒有傷口。
在沈舟然目前簡單的直線思維裡根本沒有大哥在騙他一說。在他看來沈駱洲無堅不摧,即便麵對山崩海嘯也不會露怯,現在說自己疼,那肯定是疼狠了,傷口一定很嚴重很嚴重。
沈駱洲趕緊拽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看向沈舟然。
沈舟然茫然回望,想到什麼,趕緊開口:“要補償的。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會做到。”
說完水潤濕眸看著他,等他開口。
沈駱洲:“......”
指甲蓋大的良心開始穩定發揮它的作用。
沈駱洲最終說:“我還想沒好讓你做什麼,先攢著。”
沈舟然乖乖點頭:“好。”
保姆早就端水過來了,看兄弟倆互動自己站在門口沒好意思進去,此時見他們說完了,趕緊過來,拿棉棒沾了水給沈舟然潤唇。
有點癢。沈舟然抿抿唇。
“趕緊睡覺,醫生讓你好好休息。”
他本來就是被中途喚醒的,此時早就困得不行,說什麼睡不著隻是在騙人。他打了個哈欠,含糊說:“那大哥等我睡著再走。”
沈駱洲:“嗯。”
保姆見狀,先退了出去。
一夜無夢。
沈駱洲到底有沒有信守承諾等他睡著再走,沈舟然已經記不清了,等他迷迷糊糊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沈駱洲當然不在,他還要工作。
沈舟然渾身酸疼,四肢發軟沒力氣,腦仁抽疼。最疼的是嗓子,肯定水腫了,吞咽都難。
他看著天花板緩了會兒神。
有人說,天花板是病人一部看不完的書。沈舟然痛了、累了、晚上睡不著了,總是會看天花板,看了一年又一年,由此過了一天又一天。
他掙紮了好幾次終於坐起來,往腰後塞了個枕頭,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額上已經布滿汗水。床頭櫃上有杯水,溫度剛剛好,他拿過來雙手握住杯子,抿了一口,心想人應該剛離開不久。
果然,門很快被推開。
“媽媽?”他驚訝側目,“你今天不上課嗎?”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要命,趕緊清清喉嚨,卻
() 無濟於事。
沈媽媽笑得寵溺:“傻了吧你,
現在在放假,
上什麼課。”
哦對,他睡糊塗了,現在是暑假,還有一個月才開學。
沈舟然捧著杯子虛弱得笑了下。
沈媽媽側坐在床沿上,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發現不像昨晚那麼燙後鬆了口氣:“孫醫生早上來看過你,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他給你開了藥,既然醒了就趕緊吃了吧。”
“好。”沈舟然點頭。
“快彆說話了,吃完藥再休息會。”沈媽媽一個人出去拿藥,回來時成了兩個人,沈爸爸拿著藥進來了。
“爸爸。”沈舟然懶懶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喊了聲。
沈爸爸看他病弱倦怠,眉眼低垂的模樣,哪裡還敢提昨晚的事,咳了聲,粗聲道:“吃完藥趕緊好好休息。”
沈舟然攤開手,接過一把花花綠綠的藥片,含在嘴裡溫水送服。
這裡麵有兩片小白藥片很苦,沒有糖衣不說,還總是黏在舌根上,苦到讓人麵容扭曲。
沈爸爸第一次吃的時候就不小心黏舌根上了,苦得到處找水喝才咽下去。
沈舟然明顯也被黏住了,他皺皺眉,弄出來後灌了一杯水又衝了一次,結果又黏住了。
這次他舌頭一卷,不用水衝了,直接咀嚼吞咽,沈爸爸看了都替他舌根發麻。
吃完藥抬頭發現沈爸爸一臉複雜,沈舟然疑惑:“?”
沈爸爸歎氣,拍拍他肩膀:“快點好起來,以後彆總折騰。”
他跟沈媽媽又說了幾句,兩人出去關門,讓沈舟然好好休息。
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現在肯定睡不著,沈舟然等他們走後抱著枕頭發呆下神,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有點違和感。
等保姆進來問他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時候,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爸媽的反應,也太平常了吧?
明明昨晚上沈媽媽都被氣哭了,爸爸差點心臟病發作。
怎麼一晚上過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難道自己高燒昏迷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沈舟然皺眉仔細回憶昨晚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跟大哥離開宴會後上了季淮的車,再往後他就記不太清楚了,好像自己睡著了,然後醒了,看到大哥在他床邊,再然後......
沈舟然想起昨晚上他跟沈駱洲的互動後表情空白,瞬間臉燒了起來,手指攥緊了被子。
如果不是保姆還在這,他現在就鑽進被子裡誰都不見!
太尷尬了,怎麼會這麼尷尬!
“爸爸媽媽罵你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哥哥彆生氣。”
“爸爸有沒有打你?我給你吹吹,吹一下就不痛了。”
“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會做到。”
每想起一句,沈舟然就覺得自己死了一遍,等全部回憶完,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目光
呆滯。
還很生氣。
氣大哥怎麼能趁他病乾出這種事。
保姆見自己問完後沈舟然不說話,但表情十分複雜,複雜到難以解讀,忍不住出聲問:“小少爺,你怎麼了?”
沈舟然定定神,問了自己最疑惑的問題:“我當時已經半昏迷了,是怎麼到床上來的?”
千萬彆是他想的那樣。
保姆的話打破了他最後的一絲幻想:“當然是大少爺抱進來的。”
沈舟然:“......”
自己多嘴問什麼啊,不然還能是他多長了兩條腿自己走進來的嗎?
保姆問:“您現在想吃點什麼?陳媽一會做。”
沈舟然食指撥弄了下鬢邊的碎發,撥到前麵蓋住通紅的耳尖,輕咳一聲,嗓子依舊沙啞:“煲點湯吧,想喝湯了。”
保姆很快走了。
門一關,沈舟然立馬把自己砸進了被子裡,手蓋住臉,麵無表情,內心譴責。
他昨晚發燒腦子不好使就算了,大哥怎麼還那樣坑他!
說起來,大哥昨晚上到底怎麼跟爸媽說的?
他伸手摸到手機,打了個視頻過去。
那邊響起才意識到沈駱洲這個點應該在工作,趕緊掛掉,發了條信息。
【小乖:哥,有空嗎?】
這段話發完,他開始編輯剛才爸媽的反應,問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會議室。
今天周二,每周周報的固定開會時間。
其實應該是早上,但今天有個客戶來見麵,秘書把會議推到了下午。
各部門總監正在彙報一周的周報,沈駱洲反扣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一邊聽著人事部總監說今年校招的擬定計劃,一邊查看消息,發現是沈舟然打來的視頻。
這是醒了?
沈駱洲思緒跑偏了幾秒,轉著手裡的簽字筆想,得趕緊結束這個會。
總監還在彙報,內容每年都大同小異,他聽著聽著。輕嘖一聲,手中的簽字筆點了點會議桌麵,發出很輕微的響聲,卻打斷了總監未做完的彙報。
人事總監詢問:“沈總,是有什麼問題嗎?”
沈駱洲冷然道:“你去年拿出的也是這一版吧?好像隻動了數據。”
總監:“這......沈總,其實並不一樣,我們這一次......”他又巴拉巴拉說了很多。
“黃總監,你在這個位置上有七年了吧,”沈駱洲看著他,慢條斯理道,“應該怎麼高效省事,你不懂嗎?”
“還是說,你的業務能力就是憋了一年,最後憋出個看似有用,實則廢物的麵試形改?”
他薄唇沒什麼感情的彎了下,深邃黑眸淡淡掃過黃總監的臉。
黃總監囁嚅:“這......”
沈駱洲早就覺得這老油條整天正事不乾,屍位素餐,陰奉陽違,念在他對公司有苦勞才留在這個位置,現在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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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駱洲這次沒問黃總監,而是問他身後的經理:“管培計劃進展如何?”
經理一愣,趕緊回道:“已經對上一屆管培生針對性實施了,我們按照每人的情況分為雛鷹計劃和遠航計劃,在資源分配上......”
沈駱洲聽完:“可以,先去做。”
經理:“謝謝沈總。”
“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散會。”
在沈駱洲不斷地催流程下,這個會議結束的格外快,各總監魚貫而出。
關係好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剛才在會上說到的問題,說著說著有人打岔:“老黃看來這次惹了沈總不快,恐怕......”後麵的話沒說,但大家都懂。
有人心直口快:“他不是公司老人嗎?沈總真能炒了他?”
“你以為沈總是吃素的啊,以他的脾氣估計也忍到頭了。要是之前的沈董,說不定還會留一絲麵子,睜隻眼閉隻眼。”
為了區分沈爸爸和沈駱洲,公司員工都叫沈翊董事長為沈董,沈駱洲總裁為沈總。
“不說這個了,今天的會議提前十分鐘結束,我們正好跟市場部對接下接下來的工作。”
要說沈董退居二線,沈總上位後,最大的變化就是所有會議的時間都大大縮短,不重要的會議全部刪除,側麵反映出他們這個新上司雷厲風行的性格。
而他們雷厲風行的沈總之所以提前十分鐘把會議解決掉,是為了抽時間回消息。
沈舟然後來又發了好幾條,他大致掃了一眼,直接打了個視頻回去。
接到視頻邀請時,沈舟然正百無聊賴在空中按著空氣。
這幾天經曆的事情讓他有了新的靈感,想寫一首曲子,這次一定把時間線原原本本錄下來。
腦中模擬著琴鍵,手指在空中動來動去,靈活躍動。
這裡的處理是采用了古典爵士的處理方法,如果換一下呢?
沈舟然的思考被手機的鈴聲打斷,他拿起來一看,趕緊接通。
“哥。”
沈駱洲在屏幕上皺眉:“你嗓子怎麼了?”
“喉嚨痛,”沈舟然摸摸自己的喉結,輕聲歎氣,“好像發炎了,不舒服。”
而且發燒燒得他左耳疼,整個左半張臉都是麻麻木木的。連鼻子也發酸,總忍不住要流淚。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沈舟然一場發燒引起的並發症這麼多,估計又要養上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