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看他那臉色,心裡直呼冤枉:“天地良心,這事不是我說的,這是沈舟然說的啊!”
說了這個名字他才意識到自己在火上澆油,誰不知道梁思硯討厭死了沈舟然。
對方好像還在給他造黃謠。
結果出乎意料,梁思硯聽到這句話後拽著他衣領的手一鬆,半晌,怔怔問:“他說的?他還說什麼了?”
這反應好像不太對,但小弟顧不上思考,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說出來。
“聽說你們倆互相看不順眼都是裝的,其實已經暗生情愫,但苦於家長不同意隻能暗度陳倉,偷偷摸摸交往。終於有一天梁哥你忍不住了,在光天化日下把季淮按在牆上親。
正巧被路過的沈舟然看到,十分傷心,哭著跑走了,說難怪你倆不喜歡自己,原來他才是多餘的那個……這些都是沈舟然的司機在修車時說的,千真萬確!”
他把已經傳了十幾個版本的小道消息一五一十說了,自己都覺得離譜。
梁思硯聽得臉色鐵青,在聽到自己“把季淮按在牆上親”的時候就已經想吐了,胃裡一陣翻滾。
但全部聽完,他沒第一時間發火,反而低頭細細想了下,咧開嘴笑了。
“哥,你、你沒事吧?”
這時候不應該找上沈舟然將人打罵一頓嗎?怎麼還笑了!
太驚悚了!
梁思硯說:“你不懂。”
小弟:我確實不懂。
梁思硯:“他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證明沒把當初那些話放在心上。”
不過沈舟然就算不在乎,自己也不應該重新揭開他的傷疤,他想,到底怎麼做沈舟然才願意原諒自己?
小弟非常驚悚。
這反應……梁哥你還正常嗎???
你被下蠱了嗎??
你不是之前最討厭沈舟然了嗎?
怎麼現在不但不生氣,還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一臉懵逼的小弟離開梁思硯後,立馬去找了鄭楓寧。
鄭楓寧聽完前因後果,冷笑:“你以為他還是你認識的那個梁思硯?他現在心思全在沈家那病秧子身上了。等著看吧,以後還有的是好戲。”
也不知道沈舟然是做了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護著他。
他爺爺是,現在梁思硯也是。
想到爺爺在家裡不斷提起沈舟然,甚至想讓他來家裡做客,鄭楓寧一點點冷下臉。
總算弄明白眾人為什麼這樣看自己的梁思硯想了想,還是沒有立馬澄清謠言。
他覺得沈舟然可能還是生氣了,想通過這種方式出氣。
雖然這方式有點奇怪,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跟季淮……
媽的,還是接受不了。
梁思硯一副吃了蒼蠅的模樣。
手機響了響,有新郵件發到郵箱。
他點開查看,發現竟然是季淮跟沈舟然兩
人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背景是彆墅的後花園,沈舟然正躺在搖椅上淺眠,季淮站在一邊看著他,目光深沉,帶著說不明的情愫。
可能是拍攝角度的關係,梁思硯總覺得季淮的目光帶著極強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投下的陰影將沈舟然的整個人籠罩住。
這不是沈家的彆墅,他去過沈家。
那隻能是季家。
梁思硯想起一件被自己刻意遺忘的事。
沈舟然跟季淮,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又有郵件發進來了,這次是一句話。
“你也不想自己的東西被彆人覬覦,對吧?”
非常簡單淺顯的激將法。
但往往最簡單的最有用,季驍心想,他媽媽也沒多大的本事,就會吹吹枕邊風。結果不還是讓自己入了族譜,壓了季淮他媽一頭嗎?
季驍剛剛回國,並不了解梁思硯他們之間的糾葛,如果他願意花點心思多了解一下,就會發現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梁思硯並不是沈舟然養的魚,這種消息對之前的他沒用,甚至會覺得發郵件的人腦子有病。
但現在……
梁思硯握緊了手機。
季淮一看就是心思不純想利用沈舟然。
自己絕對不會給他傷害沈舟然的機會。
===
隨著外出度假的日子將近,沈舟然的心情明顯一點點好起來,臉上笑容也多了。
沈駱洲將手上的工作處理完,交接給秘書後,一家四口坐上了前往h市的飛機。
h市是有名的海濱城市,度假勝地,暑假期間客流量大,到處都是遊客穿著熱辣吊帶和海灘風短褲走來走去,成了這裡的夏日風景線。
“今年出遊的人格外多。”
沈媽媽用草帽遮著太陽,剛想讓沈舟然也戴上彆曬到,回頭就看到大兒子拿了頂草帽扣在了他腦袋上,抿嘴笑著又轉回頭。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大兒子比她這個當媽媽的都要細心,很有做哥哥的樣子。
沈舟然把草帽扶正,仰頭對他大哥抿起嘴角淺淺笑了下,瞳孔在陽光下純澈透亮,精致漂亮的容貌柔化在日暈裡,笑容清淺。
隻是慘白如紙的臉色透露出一絲病態。他在飛機上暈機吐了兩次,現在還沒緩過來。身體上不適,但精神卻很亢奮,正看向機場外的藍天白雲。
沈舟然伸出手,五指張開,看陽光從指縫中傾瀉而下,海風悠悠拂過臉頰,吹起發梢衣擺。
出來度假,果然是件讓人開心的事。
定好的酒店派了專車接機,一行人先回酒店放行李,等明天沈舟然休息過來大家再出發。
酒店是歐式風格的度假酒店,有專門的私人海域,不對外開放,每一間房從窗外就能看到外麵的海景。
沈媽媽訂了兩件套房,夫妻倆一間,兄弟倆一間,就在隔壁。
“小乖睡一覺吧,明天我們出去玩。”
沈舟然吃了藥睡了一覺,下午
吃了飯又繼續睡(),
(),
再醒來時舒服了很多。
酒店的自助餐都是海鮮大餐,很新鮮,但他們選擇驅車去五公裡之外的海鮮市場,買了最新鮮的去路邊讓彆人做。
“這樣才有度假的感覺呀。”沈媽媽開心笑著說,然後讓兄弟倆去采購他們的晚飯。
沈舟然很少去海鮮市場,雖然市場裡麵的魚腥味對他而言太刺鼻了,但他看哪裡都好奇,走走停停。
“哥你看,”他看到個有趣的,去找沈駱洲,“這隻螃蟹是懷孕了嗎?”
沈駱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見一隻雌蟹的腹部已經有了很多卵,隔幾分鐘扇動一次,隻是動作看上去並不輕鬆,很累很累。
“對,它抱卵了。”
沈舟然第一次看到抱卵蟹,又盯著多看了會,目光很快被周圍在打架的一對皮皮蝦吸引,看著看著冒出句。
“椒鹽好吃還是拿來生醃?”
以為他真的隻是在看打架的沈駱洲:“……”
他問:“生醃你能吃?”
這次輪到沈舟然沉默了“……”
他一想,好像確實不能,自己這輩子都體會不到網友口中的“鹹味果凍”是怎麼回事了,直起身對老板說:“老板,買點皮皮蝦。”
老板操著一口聽不懂的當地版普通話給他們稱了,兩人又來買了點彆的。
沈駱洲從老板手中接過鼓動的塑料袋:“走吧,再買點彆的。”
“我還想吃青口貝。”
沈舟然又去彆的攤子前挑貝類。他蹲在那裡挑得很認真,一隻一隻往袋子裡扔,看的老板著急,抓了一把問他行不行,沈舟然剛一點頭,老板就全扔進了袋子裡,很快裝好稱重,沈駱洲在後麵付款。
“什麼嘛,我還想再選一選。”沈舟然壓著聲音小聲對沈駱洲抱怨。
不敢大聲,怕被老板聽見。
沈駱洲好笑,發現他來度假後活潑不少,從他手中接過袋子說:“你再選下去老板要急死了。走吧,看看還買什麼。”
最後買了不少東西,絕對夠四個人吃了。
沈舟然看他哥大包小包拎了那麼多,自己卻兩手空空,怪不好意思的,去搶他手裡最大的袋子:“我來拿著吧。”
沈駱洲往後閃了閃,沒讓他碰到,下巴微揚點了點馬路對麵的方向:“你看那邊是什麼?”
沈舟然依言看去,發現市場對麵有很多路邊攤,都是當地特色椰子糕,椰子糖,冰鎮椰子和各種消暑飲品。
逛了那麼久早就累得口乾舌燥,沈舟然目光落在椰子上不動了,對他哥說:“我去買個椰子,哥你等會我。”
他趁沒有車,趕緊跑向馬路對麵。
白色襯衫隨他的動作高高揚起,發絲劃過空氣,明豔的光灑滿肩頭,如晴空下一首橘黃色的詩。
字字不提少年,卻字字染著青春的油墨。
很難見到他這副模樣。
沈駱洲眼底浮起一抹笑
() 。
這一幕恰好被停在路邊的一輛車看到。
副駕駛上的人定定多看了幾秒,
在王洋津也看到後關上車窗。
“誒!是沈家的小公子!他怎麼會在這裡?”
聞銘在座位上坐正,
眼角瞥他:“他在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畢竟自己要開演唱會,巡演的第一場就是海濱城市h市。作為次次不落的頭號粉絲,沈舟然能出現在有自己的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王洋津想想也是。
嘴上說著兩個人毫無關係,可還是私下裡悄悄來看演唱會。
沈家這個小少爺,還真是一往情深。
可惜不會有結果。
“走吧,小魚下午三點的飛機,還有一小時就到了。”
汽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緩緩駛離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