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善意和重視卻在沈家一而再再而三感受到,他心下惶恐的同時湧出一股暖意。
沈家彆墅裡的人和沈先生,真的都是非常好的人。
帶這種心情,他下午去書房背資料的時候格外有動力。
沈舟然記性很好,資料也不算很多,他背完一遍開始背第二遍第三遍,力求記住每處細節,吃過晚飯後繼續背。
在資料裡,他跟沈駱洲是半年前的學校演講中認識的,一見鐘情。
沈舟然則想,自己確實在半年前的演講中見到過沈駱洲。對他是被學校請來的優秀畢業生,自己則是還在為績點著急上火的普通學生,提前很久去也隻搶了個中排的位置,隔著遙遙人海看他在他上從容自信講話。
沈駱洲站在台上,目光不經意往下掃,落在了他所在的方向。
沈舟然似乎跟他對視了,緊張地挺了挺脊背,又意識到他應該不是在看自己,畢竟那裡有十幾名學生,怎麼想都不可能看到他。
半年前他還在想,該怎麼成為像沈駱洲一樣的人。
結果半年後,就成了他的人。
沈舟然托腮看著資料,想到這有點好笑。
背了這麼長時間,他想換換腦子,拿出沈駱洲給他新配的筆記本電腦,插上優盤開始寫自己的論文,就是跟沈駱洲相關地那一篇。卻在涉及到並購動因及績效研究時總覺得缺了一環,從網上找資料和相關論文來看,要麼是案例不匹配,要麼是理論太舊。
想了很久他才發現自己乾什麼在這裡浪費時間。
想知道什麼,直接推門出去問不就好了?
怎麼可能有人比沈駱洲自己還要了解沈駱洲的想法?
沈駱洲在另外一個書房。
他走近了抬手想敲門,卻聽到半掩的門內傳來談話聲。
沈駱洲的語氣聽上去比初見時還要冰冷。不,應該說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此時他收斂了笑意的聲線又沉又冷,倏地多了幾分涼薄,跟他這個人對外的形象一樣,透著幾分狠。
“二叔的手伸得也太長了,沒事就往我這裡探,也不怕被剁了爪子。”
“那邊怎麼說?”他停頓了下,在聽那邊說話,“我有沒有想法?我的想法取決於他老人的想法。但我猜他不會讓我失望。”
“不急,先盯著,把遺產拿到手就該收網——誰在那!”
三個字帶著沉重的壓迫感向沈舟然砸來。
他心跳快了些,推開門:“是我。”
看到是他,沈駱洲原本冷厲的目光淡去,似有些驚訝他居然來書房找自己,做了個進來的手勢,應付著裡麵的人:“沒事,沒彆人聽見。嗯,是我先生。”
沈舟然聽到他很平淡地說“是我先生”,悄悄紅了耳朵。
他到現在才剛剛接受兩人已經是合法
夫夫的事實,但沈駱洲好像接受度比他高多了,完全坦然地對所有見麵的人說自己跟他的親密關係。
“掛了,一會再說。”
沈駱洲掛斷電話,招手讓他過來,“怎麼想到來找我?”
“想找你來問些問題,”沈舟然示意了下手裡的紙筆,“你放心,我剛才聽到的不會說出去。”
看來沈駱洲跟他二叔的關係很緊張。
“你當然不會說,”沈駱洲失笑,“你這麼聰明,難道沒意識到我們已經是一體的了嗎?一損俱損。而且我那二叔可不是什麼良善的好人,比我壞多了,他要真買通了你讓你給他做事,你的結局最後也好不到哪去。”
沈駱洲這話的意思意在敲打他,雖然感性知道沈舟然的性格不可能做出有害自己的事,但理智還是讓他說出了這句話。
但沈舟然聽後,隻是盯著他說:“沒有,你是個好人。”
沈駱洲被他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搞得疑惑,片刻後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不是個好人,我二叔更不是。
——沒有,你是個好人。
沈駱洲想笑,眉眼舒展開,逗他:“小乖,有人說過你的腦回路很奇怪嗎?抓重點都會抓偏。”
沈舟然輕輕搖頭:“你是第一個。”
他其實知道沈駱洲剛才那句話在說什麼,但他隻是想反駁那個觀點而已。
沈駱洲放下手下從老板椅上起身,長腿一邁走向他:“好吧。那你說說來找我是問什麼問題?”
“我都寫下來了。”他把那張紙遞過去。
沈駱洲接過來一目十行看,基本上都是跟自己的公司有關的問題,有些問題的切入點很有意思,角度新穎。
“我是用來寫論文,沒彆的意思。如果是不能說的,可以直接跳過。”
“沒什麼不能說的,”沈駱洲在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自己旁邊,沈舟然遲疑著坐下後繼續道,“作為你的先生,我有義務支持你的學業。放心,我能想到的都告訴你。”
沈舟然點頭:“謝謝。”
“謝誰?”沈駱洲挑眉,故意逗他多說點話,“你不說主語,我怎麼知道是不是謝我?”
似乎中午在車上被那樣說了下,沈舟然有些不好意思再喊這個稱呼了,薄薄的眼皮燒得泛紅,清冷又誘人。
頸子乖順垂下,在頭頂拉長的光暈下如白瓷般細膩朦朧,很適合扣在掌心把玩。
但他還是喊了,應了沈駱洲捉弄人的要求。
“謝謝哥、哥哥。”
那個稱呼被含在唇齒間,極小聲極快速地說出,像極了某種隱晦的情愫。
沈駱洲有些後悔拿話撩撥他。
不然自己也不會在聽到“哥哥”這兩個字後,心如被人用羽毛輕輕撓了下,癢得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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