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口安吾腦中浮現出,太宰治與一個麵目空白、一臉慈愛的大叔/大媽相談甚歡的樣子,打了個冷戰。
真是難以想象……不,應該是像織田作之助這樣的年輕父母吧?
‘周末,箱根,孩子。’織田作之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問道:“他有幾個孩子?”
“兩個,都是十來歲的小鬼。這樣大的小鬼明明就不用照顧了吧!”
‘十來歲的孩子……’阪口安吾的腦海中又頑強地冒出,太宰治與歐巴桑把酒言歡的畫麵。
太宰剛巧轉頭,錯過了織田作之助眼睛微微睜大的瞬間。
‘周末,箱根,兩個十來歲的孩子。’織田作之助心裡默默震驚,表情波瀾不驚。他想到了一個人。‘難道太宰說的就是淺野?’淺野空也是織田作之助的朋友。
要是織田作之助會吐槽的話,那麼他的感受大概是這樣的:我瞞著朋友(太宰治)在外麵交的新朋友(淺野空),居然是我朋友(太宰治)的朋友。
不過他不會吐槽,所以隻是在心裡默默感歎一句:‘橫濱真小啊。’
……
出遊第一天,淺野空三人一起去了箱根湯本站周圍的商業街、特產店,嘗試了丸子、溫泉饅頭等特色美食。然後他們又去了享有盛名的神奈川最大湖泊——蘆之湖,在那裡眺望了白雪皚皚的富士山,拜訪了箱根神社特彆的水上鳥居。
一路上隨性而走,並不急切,看到有意思的景色、美食,或者是林間閃現的小動物、一朵從未見過的小花小草,就會停下來。
箱根是遠近聞名的景點,路上遊人絡繹不絕。遠離城市喧囂,閱覽湖光山色,處在這大自然的美景中,大部分遊客的心情都很放鬆愉悅,看見淺野空三人也都露出善意的表情。
人的心情,是會受到環境極大影響的。包裹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中,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傍晚,三人回到旅館,飽飽吃了一頓老板提供的當地特色菜後,便準備去泡溫泉。芥川銀去女湯,芥川龍之介和淺野空去男湯。
聽到“溫泉”,芥川龍之介身形微僵,看著淺野空和芥川銀已經收好在等他,停頓一下,還是跟了上來。
進入男湯,淺野空
下水後,眯著眼睛滿足地喟歎一聲。全身都被溫柔、微燙的水流柔柔地安撫著,毛孔也仿佛被熱水打開了。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下水聲,淺野空疑惑地睜開眼。芥川龍之介像一尊木偶一樣僵在池邊遲遲不動。
“龍之介,怎麼了?”淺野空在池中邁步,向他的方向走去。因為是來溫泉,他們已經換了浴衣。天氣這麼冷,隻穿浴衣站在岸邊會著涼的。
芥川龍之介咬牙,一狠心——裹著浴衣下水了。
淺野空失笑,‘是害羞嗎?’看著芥川龍之介並無羞澀之意,在水中用手拽住浴衣的樣子,就像拽住自己唯一的武器。他慢慢收起笑。
不是羞澀。
浴衣……衣服……異能力羅生門……
是不安嗎?即使是與他一起出遊,即使周圍沒有陌生人,依然不安至此。過去的經曆對他的影響這麼深刻。
他本應該發現的。這種PTSD……明明他最清楚不過了。
淺野空裝作什麼都沒發現的樣子,一邊泡著溫泉,一邊笑著與芥川龍之介閒聊。
芥川龍之介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手依然緊緊抓住浴衣,不讓它被水流衝走。
泡完溫泉,三人回到房間,一邊縮在暖烘烘的被爐裡,一邊從窗戶裡看月亮、吃和果子。
閒適的氣氛中,淺野空突然開口道:“說起來,龍之介和小銀是怎麼看待我的呢?”歪頭道:“比如說,認為我們是什麼關係?”
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表情陡然緊張起來。
芥川銀的手不自覺捏緊了被爐的被子:淺野哥他……是什麼意思?
是想與他們分開嗎?就像對若原良一他們一樣。
我對芥川他們是什麼感情?我想與他們成為怎樣的關係?
這個問題,淺野空今天一直在思考。他擔心自己不能承擔好兄長的責任,擔心自己正在做的事最後會連累他們。
但是,他剛剛在溫泉再次認識到,芥川龍之介的深刻不安。如果僅僅是同伴,僅僅是老師,是不能讓芥川龍之介真正安心的吧。他還是會將一重重的重擔壓在自己身上,即使磨穿手腳、即使撞上南牆、即使前麵是刀山火海,都要逼自己向前走。
在忍界戰爭時期,他看到過很多這樣的人。即使走不過去,即使遇上強敵,不會轉彎更不允許自己轉彎。闖不過難關,自己就會像碎掉的刀一樣折斷。
‘我的選擇……那麼,跟著心走吧。’淺野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