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的第九天(1 / 2)

打賞了李雙喜,喬溪雲帶著滿臉喜色的如意等人回屋子。

如意高興不已,一麵小心翼翼地捧著托盤,一麵問道:“小主,皇上賞賜這些要放在哪裡?”

“就放在書房那邊。”喬溪雲道,\讓膳房那邊送些早膳過來吧,我餓了。”

“奴才這就去,小主愛吃什麼,要酸的甜的辣的鹹的,要清粥小菜還是餑餑點心?”李福全樂滋滋地說道,臉上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

如意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李公公,您還會貫口啊,你這張嘴到底有多少本事?”

李福全嘿嘿笑道:“小的就指望這嘴皮子功夫,不像如意姐姐,能文能武,既能做女紅,身手也不錯。”

他這句話說的俏皮,綠臘等人都被逗笑了。

喬溪雲靠在引枕上,這軟綿綿的引枕帶著菊花香味,讓喬溪雲心情舒暢不少,她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如意身手不錯?”

李福全壞笑地看了眼如意,”如意姐姐平時掐人的功夫那是快準狠,一看就是練家子,這身手奴才覺得可比宮裡侍衛們好多了。”

“好你個李福全,把我也編排上了。”如意炸了毛,伸出手要掐李福全。

李福全跟抹了油的耗子似的,一溜煙就走了。

“小主等著,奴才這就去傳膳。”

如意撲了個空,又好氣又好笑,衝李福全道:“你跑,回頭你還不得回來!”

喬溪雲見慣了她先前沉穩的樣子,如今見到這一幕,才知道如意也有活潑開朗的一麵,她想了想,也是,先前原身病歪歪,絳雪軒愁雲慘霧的,誰能高興?

眼下情況好了,如意自然也比先前開朗。

“奴才菩薩保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菩薩保站著,馬蹄扣也沒放下,隻是抱拳彎了彎腰。

皇帝坐在禦案後,將手上一本折子啪地一下放在案上,“菩大人,溫尚書可又上折子彈劾你手下兵營人數不清晰!”

菩薩保心裡一跳,心裡罵了句溫七十這老匹夫,虎著臉抱拳道:“皇上明察,人數之事去年已經清查過,何況兵書上記載清晰,怎會有誤?”

“是嗎?”皇帝心裡一怒,菩薩保手下吃空餉的事早已不是什麼新聞了,名義上三萬人,實際上手下隻怕連一半都不到,“可溫七十言之鑿鑿,還說你手下士兵中有不少其實是戶下人來填充名額。”

“荒唐,這怎麼可能?”菩薩保臉色越發黑,“皇上,奴才對咱們大清忠心耿耿,先皇又欽點奴才為輔政大臣,著奴才掌管鑲黃旗鑲白旗二旗兵力,這般重視,奴才百死不能報,怎麼會做出這等黑心爛肺之事!”

皇帝臉上神色有些鬆動,菩薩保見狀,又趕緊趁熱打鐵,“皇上,溫尚書這是嫉恨奴才彈劾他們戶部發放糧草不及時,夾私報複,皇上不可輕信此人言語。”

李雙喜捧著一盞茶上來。

皇帝不言語,捧起團龍茶盅,輕輕掀開茶蓋,慢慢地拂去上麵的茶葉,那淡淡的茶香就蔓延開來。

乾清宮內沉香從掐絲琺琅番蓮紋龍耳爐中升出,那嫋嫋的煙線似斷似續。

菩薩保手心裡不知覺生出些冷汗。

雖然他瞧不起小皇帝,隻覺得小皇帝是撿了個便宜,因為隆慶太子荒淫無道,先皇臨終時後繼無人才挑選了小皇帝為儲君。

但皇帝終究是皇帝,就如同老虎再小也終究是老虎一樣。

再凶猛的財狼,瞧見小老虎也得懼怕。

皇帝莫非是想借這次的事發威吧,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皇帝登基六年,一直不溫不火,好似沒什麼脾氣,但難保今日不會拿他開刀。

菩薩保心裡忐忑。

終於,皇帝放下茶盅,對菩薩保道:“菩愛卿,朕當然是信得過你的,這折子朕會留中不發。”

菩薩保鬆了口氣,臉上神色都好了些。

“不過,”皇帝抬起眼皮,單薄得眼皮下一雙眼眸十分清厲,“糧草數額隻怕有待商榷。“

“奴才明白,”菩薩保會意,連忙道:“說起來也是奴才糊塗,奴才是想著蒙古那邊今年年初不太平,便有心想多囤些糧草,以逸待勞,免得若是戰事起了,籌措糧草措手不及。”

“嗯。”皇帝心裡冷笑,麵上還是和氣模樣,“你是老將軍,想得自是周到,但溫大人也有他的難為之處,何況國庫這幾年著實不充裕,去年直隸乾旱,朝廷還得撥下糧草跟賑災銀,如今國庫裡不知剩下多少錢銀,菩愛卿也得體恤。”

“是,奴才明白了。”

菩薩保連聲答應。

皇帝見狀,點點頭,菩薩保便識趣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