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墨傾改了口,“吃。”
江刻又將冰粉遞過來。
墨傾接過冰粉,拿著小勺子吃了兩口,冰甜口的,味道不錯。
她覷了眼身邊的江刻,他沒有在江家餐桌上的禮儀和優雅,曲著一條腿,另一條腿往前伸著,端著塑料碗吃冰粉,舉止間透著隨意和大氣。
那種猝不及防襲上來的熟悉感,令墨傾又是一怔。
將視線收回,墨傾垂下眼簾,繼續吃。
“你調查聚元粉做什麼?”江刻將空碗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查來源。”墨傾用勺子攪著冰粉,“你從哪兒弄到的?”
麵對她的反客為主,江刻視線在她臉上一掃:“你問我?”
墨傾不答反問:“你通過聚元粉調查長生會,是想調查我的紋身?”
江刻舌尖輕抵腮幫,目光寸寸漫過她的眉眼,半晌後說出三個字:“我高興。”
“你挺有意思的。”
墨傾慢吞吞地評價一句,不再多問,慢條斯理地將剩下半碗冰粉吃了。
在她同樣將空碗扔進垃圾桶後,江刻忽然站起身,將鬥笠一摘,蓋在了她的腦袋上,居高臨下地問她:“走嗎?”
陡然蓋下來的鬥笠遮了視線,墨傾伸手抵著鬥笠邊緣,露出小半張精致的臉:“去哪兒?”
“找賣我聚元粉的人。”
聽到這話,墨傾有些意外。
腿往前一伸,墨傾用鞋尖踢了踢地攤的布料,問:“攤子呢?”
“不用管。彆人的,租用一天。”
江刻彎腰撿起背包,從裡麵找到用自封袋裝的聚元粉,手掌大小,他將其扔給墨傾。之後,又將背包扔到一邊。
墨傾用手指挑開袋子,食指指腹沾了些粉末,隨後遞到鼻尖輕嗅了下,她皺皺眉,用手指撚了撚,隨後收了聚元粉,起身。
*
東石市近些年在搞城市建設,拆了很多老建築,到處都是城市新風貌,但西城這邊一直沒動,上了年頭的老房屋,低矮的圍牆,遍布的青苔,小巷如同裂痕在年代久遠的古老建築裡蔓延開,沒有規律,錯綜複雜。
沿著集市主街走到儘頭,右拐進入西元街,這裡便沒主街熱鬨了,道路兩排都是商鋪,賣的都是些特產、紀念品、雜貨之類的。
江刻領著墨傾繞了一段路,來到一家雜貨鋪。
“我在這裡買的藥,掌櫃的是中介。”江刻介紹了一句,回頭看向墨傾。
墨傾仍戴著鬥笠,頭發被壓亂了,有些碎發漏下。她抬頭去看雜貨鋪招牌,細長優美的脖頸舒展著,斜陽在她臉上拉出一道明暗交錯線,眉眼隱在陰影裡,鼻唇下頜鍍了層暖光,薄唇的色調被渲染得更濃烈了。
墨傾懶洋洋開了口:“能問出來嗎?”
“難說。”
江刻頗有深意地說,抬步往裡走。
做這種地下生意的,哪能是什麼好人,骨頭一個比一個硬。
墨傾跟著進雜貨鋪,進門那一刻,覷見架子上掛著的一捆繩子,她順手拿了下來,將繩子解開,捏著一端。
這時,在前台的雜貨鋪掌櫃見到江刻,笑盈盈地迎上來:“這不是江老板嗎,你怎麼又來了……”
墨傾沒讓他把寒暄的話說完。
手一抖,她手中的繩索就朝掌櫃飛了過去。
下一秒,她猛然近身,推了下掌櫃的肩膀,掌櫃在轉圈中腰被繩索繞了幾圈。
等掌櫃穩住後,隻見繩索另一端扔向房梁。刹那間,掌櫃意識到什麼,欲要張口求饒,但來不及了,繞過房梁的繩索被墨傾接住。
墨傾一個閃身移到一邊,捏著繩索用力一拉,掌櫃就脫離了地麵,被吊在了半空中。
“這是乾嘛啊!女俠!你快放我下來!”
掌櫃四肢在空中亂蹬,但沒有落腳點,活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青蛙。
墨傾抬腿勾住旁邊的凳子腳,將其往身前一勾,然後慢悠悠地坐下來。
她隻手牽著麻繩,曲腿踩著椅子,手肘搭在膝蓋上。鬥笠往上一抬,她看著四肢撲騰個沒完的掌櫃,不疾不徐地說:“彆叫喚,就跟你打聽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