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卜林:“嗯。”
“自打我們進小鎮後,就一直都不順利。”
“最開始住處。我們這些人還好,但扮演女主角的演員說晚上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要死要活地要換地方。”
“這隻是個開始。”
“我們給她換了住所後,她這邊就沒事了,但劇組又出問題了。”
“吃的飯菜裡不乾淨啊,道具無故丟失、出現損壞,拍攝發生意外之類的,層出不窮。”
“起先吧,都是這些小問題,忍一忍就過去了,沒有人受到傷害,但時間一長,殺傷力也越來越厲害了。”
“就一周前,扮演男主角的,坐在樓梯上吃盒飯,忽然就摔了下去。說是被人推的。還好他運氣不錯,就擦破一點皮。”
“好幾個工作人員也遇到類似的問題。”
“我們找警察查了,內部還裝了監控,但都沒什麼用。意外總是避開監控,或是影響了監控再發生。”
“其實我們劇組都在說是鬨鬼了……不然我也不會在網上求助。”
小吳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
“頻率呢?”墨傾忽然問了一句。
第一次聽到墨傾主動開口,小吳難免多看了她一眼,然後回答:“最初是一周一次,然後兩三天一次,到這兩天,是一天一次吧。”
小吳頓了一下,神情有些犯難:“我們都挺怕的。再這樣鬨下去,沒準真會出人命呢。”
小吳歎息:“可惜,導演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咳,”戈卜林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也是。”
小吳還沒見過自己砸自己招牌的,愣住了:“啊?你們不是道士——”
“道士也講究科學。”戈卜林正色道,“至今還沒有理論支持鬼神的存在。”
“是、是嗎?”
小吳舔了舔唇角,忽然惴惴不安起來。
這時候戈卜林要說“不就區區一惡鬼嗎,包在我們身上”,小吳或許還會鎮定一點。
戈卜林越是堅定相信“科學”,小吳就越是擔心他們的本事。
不會真的是來騙錢的吧……
小吳:QAQ
*
戈卜林扮演的是一村民。
他不怎麼需要化妝,換上一套百年前的破舊衣衫,再戴個假發,把臉弄黑一點,就算是完事了。
給他的任務,就是混在人群裡亮個相。
他無所事事,化好妝後溜達一圈,找到了正在二樓閒逛的墨傾。
“部長,鬨鬼這個事,你怎麼看?”戈卜林整理著假發,征求墨傾的意見。
墨傾抬手拂過破舊的欄杆,指腹沾了一點灰,她垂眸,輕輕撚了撚手指。
爾後,她漫不經心地回戈卜林:“要見了才知道。”
“他們這個劇組,第一次來青橋鎮,跟這裡的人無冤無仇,鎮上的人也不反對他們拍攝。”戈卜林活動著脖子,“不應該惹上仇家才對。”
戈卜林皺眉:“還是一來無影去無蹤,跟鬼似的的仇家。”
墨傾站在欄杆前,看向院子裡烏泱泱的人,淡聲道:“不好說。”
“啊?”
戈卜林不解。
墨傾目光定在兩個主演身上:“他們拍的故事,不就是以這鎮上流傳的事為原型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戈卜林詫異。
“聽說的。”
“哦。”戈卜林點頭,不疑有他,“是有這麼回事兒,我在化妝時跟群演們聊了幾句,正好聊了這個。但是,這故事可不是鎮上流傳的。”
墨傾一頓,目光移向戈卜林。
“聽說啊,”戈卜林靠近墨傾,左右看了一圈,確定周圍沒什麼人,才繼續說,“是編劇自己胡編亂造的,打著‘真實故事改編’的幌子。劇組都找本地人問過了,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種事兒。”
戈卜林一拍手:“仔細想想也是,異能少女誒,這設定就真不了!又不是以你為原型,是吧?”
“……”
墨傾沒有說話。
戈卜林又叨叨了幾句,吐槽完了,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等等。”戈卜林舔了下唇角,有些緊張,喉結滾動了兩圈,遲疑地問,“不是你吧?”
“我又沒看過劇本。”
墨傾輕描淡寫地說完,然後就抬步朝樓下走去。
“哦。”戈卜林鬆了口氣。
但是,過了幾秒,戈卜林大驚失色,連忙追上墨傾:“不對啊,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並非無中生有嗎?”
“……”
墨傾再也沒有理會他。
戈卜林追到一樓時,忽然被小吳叫住,強行拉去群演堆裡拍戲了。
墨傾在一樓轉了一圈。
爾後,她在一根木柱前等了會兒,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匆匆走過時,忽然開了口。
“你是編劇?”她問。
冷不丁聽到聲音,中年男人滿臉的不耐煩,但是一抬頭,見到站在木柱前的一抹絕色,不自覺推了推眼鏡。
他眼裡閃爍著貪婪和欲望。
一瞬間,不耐和煩躁消失,中年男人走向墨傾,問:“找我有事?”
他那色眯眯的眼神,著實讓人心生反感。
放在一百年前,墨傾拳頭已經砸他臉上了。
但,
現在是法治社會。
墨傾按捺著揍人的情緒,淡淡道:“跟你打聽點事。”
嗬。
還挺裝。
像這樣自己找上門的女生,中年男人見得多了,無非就是仗著一點姿色想出名,想方設法接近你,求你給個機會。
尤其是年輕的。
越年輕,越單純。
以為就缺一個機會,隻要機會到手,就可以一步登天,享受到一切。
不過,像墨傾這等姿色,男人還是頭一次見。
“我現在忙,沒時間。”男人看似一本正經的樣子,然後從衣兜裡拿出一張名片,往墨傾手心裡塞,“七點後打我電話。”
在將名片塞到墨傾手裡時,男人忽然伸出另一隻手,蓋上了墨傾的手背,極其輕佻地摸了摸。
墨傾眸色一寒。
但——
墨傾沒有出手的機會。
“讓一讓,彆擋道。”
伴隨著一道冷漠中帶有怒意的聲音,男人的後領忽然被揪住,當即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米開外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