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陣,墨傾忽然坐起身,看著奔騰的溪流和傍晚的夕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家裡那倆怎麼樣了。”
江刻接了句話:“在做任務。”
“你跟他們聯係了?”墨傾詫異。
墨傾正琢磨著戈卜林和穀萬萬怎麼忽然勤快了,江刻就道:“反正他們倆也是閒著,給他們倆安排點事做,衝一衝業績。”
墨傾:“……”
空氣沉默了三秒,江刻又說:“上個季度,我們部門業績是墊底的。”
“……”
墨部長心道一聲佩服。
她起初衝業績,也就是想表現一下,把部門該有的待遇都拿到手。現在該有的都有了,她就無所謂了,沒想到江刻還這麼拚。
墨傾活動了下脖頸,問:“我們部門的任務?”
“嗯。”
“我沒收到消息。”
“剛出現沒兩天。”江刻說,“最近在帝城醫院發現幾個離奇的病症,我對比了一下,是跟溫長林一樣的症狀,不出意外是被天渦蟲寄生了。”
“是嗎?”
墨傾一下就來了興趣。
她對溫長林在何處被寄生的事很感興趣,但溫長林卻對此隻字不提。
而,他們部門因為沈祈那一串神秘的代碼,任務多少都跟墨傾有點牽扯,如今天渦蟲相關任務出現在他們部門任務列表裡……
就很值得讓人調查一下。
江刻顯然也是這麼想的,繼續往下解釋:“很巧合的是,他們最近都去了一趟燕城。所以我讓穀萬萬和戈卜林去了解一下情況。”
“顏勁知、三明藥業都在燕城吧?”墨傾對這個地點還是挺有印象的,“遲時失蹤、失憶,也是在燕城遇到意外。”
“嗯。”江刻頷首,“戈卜林也是在來自於燕城的火車上被撿到的。”
談到這,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墨傾稍作沉吟:“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燕城的。”
江刻道:“在此之前,得從西塢村走出去。”
“……”
這話倒也沒錯。
還是眼前的事情要緊。
暫時將燕城的事拋在一邊,墨傾和江刻研究了會兒地圖,最後什麼都沒研究出來,乾脆趁著手機有信號,玩了兩把遊戲。
第二把落地成盒後,墨傾“嘖”了一聲,回頭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裡,是蕭於群在用望遠鏡頭盔。
“不用管他。”江刻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猜他什麼時候會憋不住?”
蕭於群跟著他們,一心一意都是進入西塢村的大計,可他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麼原地找隊友,要麼前進後又折回,要麼曬太陽、玩遊戲的,跟他的“大計”沒有能挨著邊的地方,他不原地氣到爆炸就算是克製了。
江刻沉吟一秒:“頂多明早。”
墨傾不置可否。
不出所料,在忍了兩天後,蕭於群見到江刻和墨傾似乎打算待在原地了,終於按捺不住現了身,再次冷著臉來到江刻、墨傾的營地。
可——
這一次,他還沒有走近,腳踝就絆到了什麼,當即頭頂就有東西落下來,他一抬頭,就被白色粉末迷了眼。
蕭於群陡然一驚,下意識後退,同時伸手抹臉,可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須臾間,暴露在外觸碰到白色粉末的皮膚,就癢得不行,他三兩下抓下來,又紅又腫的皮膚上出現一道道痕跡,慘不忍睹。
他張嘴就要罵,可剛說了兩個字,就疼癢難耐,原地掙紮了兩秒,他就折返回去了。
始作俑者·墨傾和江刻兩人,冷漠地看著他逃竄的背影,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眸裡透著明顯的笑意。
蕭於群要來找他們,肯定會跟他們倆扯皮,他們才懶得跟他浪費時間。
但蕭於群這次吃癟離開後,並未善罷甘休,待到中午,江刻去附近轉悠查看地形之際,驀地一根利箭跟他錯身而過,“噗”的一下後方樹乾。
江刻擰眉,定睛看去,利箭尖端沒入了約有三分之二。
他在周圍張望一圈,沒有見到半個人影,而利箭飛來的方向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觀察半刻收回目光,江刻又看向利箭,走近後稍作觀察,然後拿出一塊手帕包上那根箭,將其往後扯出來。
回去時,墨傾正在燒水。
“有什麼收——”
聽到腳步聲,墨傾就知道江刻回來了,邊回頭邊開口,話未說完就注意到江刻手中的箭,當即話頭一止,神色微凝。
江刻沒說話,走到她身邊,將那箭遞給她。
墨傾接過端詳,發現箭尖沾了一點黑,箭身上抹了一層粉末,她用兩指一沾,輕輕一撮,再放鼻尖嗅了嗅。
“有毒。”墨傾下了定論,“中招了起碼丟半條命。”
“開始了。”
江刻淡定自若,在墨傾身側坐下。
這隻是個下馬威。
這一箭的來源不言而喻,不是蕭於群那一撥人,就是隱藏在暗處那一撥人,但他們想要江刻的命的話,趁著方才江刻沒防備,完全可以命中。
所以,這一箭就是提醒。
如果墨傾和江刻繼續呆在這裡耽誤時間,他們就會采取近一步行動。
可是,墨傾隻是將箭往篝火裡一扔,然後用手帕的另一麵擦拭著手指,慢條斯理道:“虛張聲勢,鬼鬼祟祟。”
她抬頭:“總吃乾糧沒意思,我發現幾種可以做香料的食物,旁邊的河裡也有魚,你要不要去弄點回來?”
江刻在她身邊坐下來:“我剛在生死關頭走過一遭。”
墨傾問:“你不是沒事嗎?”
“……”
江刻心梗,簡直不想搭話。
完全就是個悶木頭。
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說。
“還是說,你不會抓魚?”墨傾單手支頤,歪著頭打量江刻,滿眼都是質疑。
江刻冷冷道:“激將法不管用。”
墨傾拍了拍手,作勢就要起身:“我去好了。”
“坐著。”
江刻的手按在她肩頭,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墨傾:“你去?”
江刻:“我去。”
“那行,我去附近看看,還有沒有彆的吃的。”墨傾又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擔憂他的能力,“抓不到了就叫我。”
“……”
江刻幽幽地看她,半晌,無言起身,直接朝河流方向走去。
說是河,其實不過是稍微大一點的溪流。
河裡有小魚小蝦,不算大,江刻轉悠了一圈,先是用細藤當魚線,掛上一點小蝦米當誘餌扔河裡釣魚,然後就坐在河邊編織漁網,打算來個雙管齊下。
漁網編製到一半時,江刻忽然聽到森林裡有痛苦的慘叫,他側耳聆聽片刻,發現很快就沒了聲響,便沒有在意。
他不動如山地繼續編織漁網。
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臨近天黑時,江刻拎著一串用草串聯的小魚回去,赫然發現墨傾正在煮自熱火鍋。
聽到腳步聲,墨傾側首看了一眼,瞧見他的“收獲”,眼裡明顯閃過抹驚訝:“你真弄到魚了?”
她似乎壓根沒想到江刻會真的弄來魚。
江刻嘴角微抽,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垂下眼簾瞧她。
視線裡隱隱藏著危險。
墨傾被他盯得不自在,用手指摸了摸鼻尖,往旁邊挪了挪後說:“我隻是以防萬一,才事先準備的自熱火鍋……既然你弄到魚了,我們待會兒吃魚?”
江刻扯了扯嘴角,不是很給麵兒。
墨傾輕咳一聲,跳動的火光落到她側臉,她緩緩說:“我也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這不是把香料都給你準備好了嗎?”
江刻冷聲:“新鮮的河魚不需要這些香料。”
“有土腥味,加點比較好。”墨傾辯解道。
江刻極輕地瞥她一眼:“不需要。”
“行行行,不需要……”墨傾聳了下肩,往旁邊的空位指了指,“來吧,江老板,今兒個的晚飯就靠你了。”
見她這樣,江刻才消了氣,拎著魚走到她身邊。
他蹲下身,看了兩個自熱火鍋,又看了看旁邊一堆雜物,並不覺得意外,隻是平靜地問:“打劫了幾個?”
“三個。”
墨傾也不驚訝於他的敏銳,朝他比了個“三”的手勢。
墨傾繼續說:“隻發現了三個人的方位,暫時讓他們都消停了。用箭威脅你的就在其中,算是為你出了口氣。”
向江刻出手,不管有沒有讓江刻受傷,都動了她的底線。
她要是真的坐視不理的話,那就不叫墨傾了。
隻是她動手需要時間,不想讓江刻擔心,乾脆就把江刻支開了。
她沒想到的是,江刻一個本不該有任何相關經驗的人,竟然真的弄到了魚。
“你的魚怎麼來的?”墨傾看著被江刻串起來的魚。
“釣了兩條大一點的,其它的都是網的。”
“網?”
“用藤條絲做了一個漁網。”
“你還會做這個?”
“很難嗎?”江刻反問了一句,把墨傾問得噎住後,輕描淡寫地說,“在手機上找了個學習視頻,還挺容易上手的。”
“……哦,那你挺厲害啊。”墨傾又摸了下鼻尖。
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剛學就會的。
而且,初學者做的漁網,竟然真的有收獲。
就很離譜。
但她心大,沒追究這事,很快就將心思放到魚上。
為了改善夥食,她“打劫”了一些吃的,但那些人身上可沒帶新鮮食材,如今江刻的魚一出現,打劫來的食物都被她拋在了一邊。
她弄來一個湯鍋煮魚湯,要走了江刻一半的魚,剩下的就讓江刻放石板上做烤魚。
調料就用她上午弄來的、但壓根沒想過用的那些。
兩人無所事事,折騰一頓吃的花了倆小時,等收拾完已經快九點了。
“你看。”
墨傾用手肘撞了下江刻。
江刻正在用土埋篝火痕跡,被墨傾一碰,便順著她的視線抬眼看去,赫然發現森林裡不知何時起了霧,有虛幻縹緲的白霧從上空落下來,在他們跟前舞動。
須臾後,墨傾和江刻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
來了。
他們可以準備了。
江刻下意識去拿背包,翻出裡麵的手機和衛星電話。
“還有信號嗎?”墨傾湊過來,問。
江刻檢查了一下:“沒有信號,衛星電話也撥不出去。”
墨傾眯眼,沉吟片刻後拍了拍手:“有點意思。”她站起身,“這霧跟上次一樣,真有什麼玄機的話,我們馬上就能見到。”
“嗯。”
江刻自覺拿出墨傾準備的藥,先給自己吃了兩顆,想了想,又給墨傾遞了兩顆。
感覺到墨傾眼神裡的抗拒,江刻道:“我們對這霧一無所知,僅有的情報也不知真假成分。以防萬一,先吃了。”
“……行。”
墨傾略一琢磨,把藥給吃了。
這次的霧來得急匆匆的,兩人說話的功夫,原本淡薄的白霧忽然變得厚重起來,層層疊疊地往前湧,轉瞬之際就將群山遮掩。
就連近處的樹木雜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漸漸遮蓋。
墨傾和江刻沒有說話,開始收拾各自的背包,檢查戰術刀、手電筒、藥瓶等用得上的物品,其餘的一概沒理會。
兩人動作利落,很快就收拾好。
與此同時——
隔壁營地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
“啊啊啊啊——”
新年快樂~
解釋一下,斷更一個多月是因為陽了後身體反反複複的沒好,太難受了,所以乾脆就停了。
這一周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身體沒問題的話,就會保持日更的。
不好意思(*/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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