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籬:“你知道在我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蘇錦的靈魂跟我交流了什麼嗎?”
這個世界其實就是由蘇錦的靈魂執念組成的,青籬靈魂力量雄厚,剛進入世界時能聽到蘇錦的靈魂執念並不足為奇。
望鄉好奇:“說了什麼?”
“蘇錦說,”青籬笑了笑,“她不喜歡燕雪風把這天下看的比她重。她一點也不喜歡。”
我要的愛情,該白水鑒心、極致純粹。
你可以不愛我,但你若愛我,就該愛我至深,愛我一生。
我不喜歡你把任何東西看的比我重,任何東西。
我不喜歡。
我知道這要求難、又過分。
是啊,世上有幾人能做到呢?
可……若不是因為因為罕見,怎麼能突出愛情的珍貴?
這世上向來隻有罕有的,才是彌足珍貴的。
愛情不該也是這樣的嗎?
青籬看著窗外,那裡有一雙飛燕歸家:“既然這是蘇錦的願望,我自然要幫她達成。”
不管對錯,他的任務隻是消除執念。
*****
宮女們最近心情都很是愉悅,因為不知為何,以往十天半個月才來皇宮一次的洛王,近段時間卻是天天來宮中報道。
而且不同於之前來給李延見個安就走,近期洛王總是會在宮中停留許久,昨日更是臨近宮門下鑰才離開。
宮中寂寞,皇帝又總是不納妃子,宮女們眼瞅著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無趣,此時突然出現個才貌無雙的洛王日日進宮,自然是再愉悅沒有的。
大昭朝並沒有宮女隻能嫁與皇帝的規矩,洛王身份貴重,萬一要是能被看中了、將自己求去……哪怕隻是做個通房,也是飛上了枝頭做了鳳凰呀。
是以每次聽到洛王要進宮的消息,宮女都一個個打扮得分外用心,雖然衣物不能改變,也不能太濃妝豔抹,但女人家打扮的小竅門,向來是在細碎的、不起眼的小飾品、小手段上,一串淡水珍珠的耳環,一抹色澤自然的胭脂,就能讓這些宮女們變得光彩照人。
皇宮內一時間竟是“花團錦簇”。
這日李延正坐在禦書房的椅上讀書,一本《魯班書》才剛回顧了一半,就聽殿外似是有些喧鬨起來。
倒也不是真正的吵鬨,隻是一種人心的浮躁。
這種情況近期幾乎日日都發生,李延早已見慣不怪,連眼皮都沒抬,隻說了一句:“洛王這是又入宮了?”
為了顯示出對洛王的寵愛,李延早在登基時就賜予了燕雪風“入皇宮不需通傳”的權利,隻是燕雪風從前雖然表麵上看著與他似是親近,也總是做出一副浪蕩、無所事事的模樣的,但其實兩人心裡都明白,這不過是幅偽裝罷了。
雖然外麵日日在傳說皇帝與洛王關係親厚,但隻要真正親近二人的人都不難感覺出,兩人的關係好隻是表麵上的,其實私底下關係不說勢同水火、也是僵硬得很。
這麼看來,兩人的偽裝其實都是不怎麼成功。
所以那日在上元宮宴上燕雪風向李延討要舞姬,李延其實是吃了一驚的。
畢竟按照燕雪風之前的性格,該是在他賜下舞姬時便故作受寵若驚地直接收下了,絕對不會有另外的舉動。
不過因著燕雪風當時的那一舉動,倒是讓前段時間因為李延執意不批允燕雪風上沙場而帶來的所謂“李延忌憚燕雪風日久,此前種種不過是捧殺手段”的流言再次回落了下去,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倒是比之前那些生搬硬套般的受寵表現要來得效果好許多。
從前燕雪風自然是不會像現在這般日日入宮的,他巴不得每天離李延離得越遠越好。李延知道他這心理,他自己也是不願意與燕雪風費心演戲的,因此除非萬不得已,根本不會宣燕雪風進宮。
這“無詔可入宮”的旨意自然就一直隻能是個擺設了。
如今卻莫名地竟派上了用處。
吉祥聽李延這樣說,聽出李延似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因此說話也很是隨意:“是啊,說是一刻鐘前入的,現下怕是又在侍衛處了,看不出來他竟還是個癡情種子。”
李延聽了他這話翻書的手頓了頓,隨即又無事般地繼續翻看:“癡情……?說來,朕賜他那舞姬,他安置在了何處?”
吉祥沒想到過了這許久,李延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好在他向來辦事周全,早已打聽仔細了:“聽說是送到了郊外的一所裝飾精巧的宅子裡,說是要試試‘金屋藏嬌’的感覺,該是常去的。”
吉祥說這話時其實是有些忐忑的,作為李延最得用的貼身太監總領,他自然對李延送這麼個舞姬給燕雪風是乾什麼用的這件事再清楚不過。
現在燕雪風把舞姬送去了郊外的宅子,即使宅子布置得再精巧、名頭說的再好聽,也無疑是讓李延的一腔謀算都付了空。
李延生氣也是正常的。
可出乎吉祥意料的,聽了他這話,李延竟是笑了起來。
笑聲低沉,竟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吉祥摸不準李延的意思,也便不在多話,隻垂頭恭敬地站在一旁。
日頭漸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