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代宮廷1.17(1 / 2)

洛王因病在皇宮裡住了兩天,第三天早晨終於回了洛王府。

與洛王一起回府的,還有皇帝賜下來的各式珍材草藥,足足裝了好幾箱子。一路用馬車裝著運回來,甚是拉風。

沿路的百姓都忍不住探頭探腦地瞧熱鬨,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洛王可真是甚得皇寵”的議論。

小瑤和小桃早早地就在洛王府門口等著。

王爺入宮參加賞花宴,這一賞卻是整整在宮中賞了兩天,這傳回的消息又是中毒的又是吐血的,人卻始終不見蹤影,直把她們急得開始懷疑王爺謀|逆的事是不是被那狗皇帝抓到把柄了,如今說是養病,其實根本就是被困在皇宮裡了。

兩個忠心耿耿的奴婢已經恨不得直接衝進皇宮把燕雪風救出來了,幸好今兒個早晨傳來了洛王身子大好,終於要回府的消息。

兩人在洛王府門前踮著腳張望了許久,才終於見一頂藏青色底、上繡精致淺青色紋路的轎子從街的那頭緩緩行來。

是王爺回來了!

四個轎夫訓練有素,腳步沉穩又快速,不消片刻轎子就來到了洛王府門前,停了下來。

小瑤和小桃連忙迎上去。

燕雪風一身玄色華服從轎子上下來,腰間纏著青色腰帶,雙眸明亮,麵色紅潤,瞧著竟是比入宮前要精神上不少。

燕雪風看了一眼身旁滿臉焦急的小瑤和小瑤,擺了擺手,示意有什麼話等入府了再說。

書房自然是早就整理好的。

如今春日天暖,書房裡這幾日整日關著門窗,一推開門竟讓人覺得有些悶熱。

燕雪風一進書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婢女將窗子打開。

小瑤看了一眼大開的窗,刻意壓低了聲音:“王爺您的身體……?”

“不必擔心,照常說話就好。”燕雪風擺擺手,笑了笑,“我的身子已無大礙,這些年辛苦你和小桃日日照料了。”

小桃略通醫理,聽了燕雪風的話便細細地觀察了一番燕雪風的麵容,果然見他神采奕奕,雙眸含神,連原本因為常年服|毒而略帶青紫的唇色都變得自然了起來,又抓過燕雪風的手腕細細把了脈,覺其脈象平和,不再見沉澀之象,這才放下心來。

燕雪風知道兩個婢女心中的擔憂,因此也由著小桃替他把脈,直到見兩個姑娘相互對視一眼之後俱是鬆了口氣,隨即竟是紅了眼眶,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才繼續道:“本王不在府中的這兩日,府中下人可是有人來調查過了?”

小瑤生性穩重,聽了這話趕忙收拾了心情,回道:“回王爺,前日確實是有京府尹的人來過,拿了不少人回去調查。奴婢瞧著被抓去的都是些府上的‘蛀蟲’,連那魏管家也被一並請了去,料想是王爺您的手筆,便沒有阻攔。今兒個早上剛傳回了話,說是查出其中不少人有問題,想來不日便能有結果了。”

小桃也補充道:“這兩日京中都在傳,說是洛王府中管家貪慕府中虛榮,平日仗著自己身份昧下了不少銀兩,現下擔心罪行敗露,竟是夥同了外人裡應外合、意欲下|毒謀害王爺您。幸好王爺福大命大,才提前發現了他的小人行徑。”

燕雪風聽了不由笑起來:“他是這麼找的理由嗎……倒是四兩撥千斤。”隻是也不知下次那李延會用什麼理由再塞人近來。

說完見一旁小桃和小瑤仍一臉迷茫,便從袖中取出兩本奏折,一本黑底,一本藍底,遞給兩人。

小瑤和小桃麵麵相覷,見燕雪風堅持,伸手取了過來。

她們二人燕雪風一向是做心腹培養的,因此都識得字。

這一看卻是兩人都愣住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黑底的奏折中記載的是燕家祖父與父親的生平,包括這些年來燕雪風一直懷疑、在暗中調查的死因。這死因已經足夠令她們驚訝了,可更令她們吃驚的卻是藍底的奏折。

小瑤:“刑部尚書?!王爺,這奏折中的意思是……”

燕雪風:“意思是從此以後,本王就不僅僅隻是個京中掛名的王爺了,從今往後我就是個擁有實權的王爺了。”

小瑤和小桃聽了表情更加的滿是不敢置信。

大昭朝的文官製服大體上仿照前朝,設三省六部,三省之上不再設丞相,隻設“尚書令”一職,寓意同攜六部,卻不過是個虛職,是當初李延為了留下年老功高的老臣才特意設立出來的,手頭的權力大約等同於高等級的文官。

但他給燕雪風的官職卻不同,刑部尚書!這可是個實打實的一部之首啊!

大昭六部按次序分彆是:吏部、戶部、禮部、兵部、刑部、工部,刑部雖然在本朝不屬於權力太大的部門,僅排在最末的工部之前,平日也沒有多少油水,但無論如何,身為六部之一,手頭的權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且刑部事關百姓法律刑獄,向來是六部中最貼近百姓的。這個部門若做得好,不說彆的,在百姓中的名望是絕對低不了的。

小瑤和小桃確實聽說之前的刑部尚書前一段時間告老還鄉了,但刑部尚書一職,向來是給那些有能力、卻沒有多少家族勢力支持的人做的,怎麼李延竟然……

那狗皇帝之前不是一直很忌憚他們王爺嗎,現在這難道是……

小桃:“王爺皇帝這是在……”

她表情詭異,無論如何也無法把“求和”兩個字說出口。

燕雪風:“皇兄與我說,之前的事便一筆勾銷。隻有本王從此以後勤勤懇懇,他便會給我應有的權力。”

一筆勾銷?

小瑤性急,燕雪風話音剛落,她便忍不住道:“怎麼就能一筆勾銷了!哪怕之前將軍與老將軍的事與他們李家無關,王爺您整整被迫服了這十數年的毒難道也能就此一筆勾銷了嗎!”

她是真心地在為燕雪風抱不平。十年的毒,十年沒有自由的監視生活,要不是之前夫人高瞻遠矚地給王爺留下了一些自己的人脈,王爺本身又有能力的話,現在的燕雪風該是個什麼模樣?!

身體病弱不說,該是早已被李延母子給養成了個整日隻知活在溫香軟玉裡的廢物了吧?

這一切的一切,憑什麼因為他李延一句話,就一起一筆勾銷了呢?那王爺這些年受的這些苦算什麼?!他本是燕家天賦極高的獨子,是先祖親封的小王爺,他本該過的是極尊貴的生活啊!

小瑤這麼想著,竟是紅了眼眶,一時之間竟忘了顧忌一旁仍大開著的窗戶。

燕雪風聽了卻是道:“可是縱使是這樣,他這樣說,我除了答應,還能如何呢?”

是啊,還能如何?

李延做這一切雖然是打著重用燕雪風的名頭,但同時也無疑向燕雪風投遞了這麼一條信息——你現在做的一切事朕都清楚,而且你現在絕對不是朕的對手。

其實麵臨的處境從一開始就沒有變——他隻能順著李延,在確保自己有一拚之力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小瑤:“那王爺您的意思是……?”

燕雪風垂眼,語意不明,:“我能有什麼意思?皇兄怎麼說,我便也隻能怎麼做。”說話的語氣裡甚至有股自嘲的意味。

小瑤和小桃沉默下來,對視一眼,卻俱是忍不住握緊了手。

燕雪風不欲繼續這一話題,道:“芙蓉呢?本王中|毒之後便沒有見到她。”

小桃:“昨日已回了府上,奴婢做主讓她重新回了郊外莊子裡。”

燕雪風點點頭。

眾人沉默了片刻,燕雪風卻突然道:“對了,之前本王讓你們調查的事情呢?有結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