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中,一片葉打著旋飄落到地上。熱鬨的氣氛好像一瞬間凝固定格。
夜蛾正道一手扶住身旁的樹乾,一手顫巍巍地指向天內理子,儘可能平靜,但聲音裡還是帶出幾分顫抖:“她怎麼會在這?”
五條櫻和烤架旁的兩個dk交換了一個眼神,無聲地交流了什麼東西,然後——
五條悟:“您看錯了,這其實是已經同化後的……”
五條櫻:“您沒看錯,這確實是天內理子,但……”
兄妹倆再度對視,都驚訝地看著對方,沉默片刻,雙雙改口。
五條悟:“剛才是老子在開玩笑,這確實是天內。”
五條櫻:“悟說得對,這怎麼會是理子妹妹呢,啊哈哈。”
親眼見證了兄妹倆慘不忍睹的默契度的所有人:“……”
要不你倆還是閉嘴吧?夜蛾校長看上去要被氣死了。
“這真的是校長嗎?”天內理子小聲。
她被對方身上宛若黑/道老大哥的氣場駭得直往後縮,被天元攬著肩膀拽到自己身邊。
“彆怕。”
雖然恢複了年輕的麵容,但大概是久經歲月洗禮的緣故,天元身上有種獨特的氣場,寧靜、平和、可靠,如同一座飽經洗禮的山嶽,在離開薨星宮的那一刻,山上枯死的古樹生出新芽。
天內理子忍不住露出星星眼,忐忑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這才是強者該有的樣子啊,而不是……
五條櫻:“其實我們是看校長心情很糟的樣子,想說段相聲給您放鬆一下。”
五條悟:“是啊是啊,怎麼樣,這個世界上可沒幾個人能有幸讓老子表演給他看哦。”
夜蛾正道拳頭硬了,他手也不抖了,心也不顫了,走路都帶風,站到兩個dk身旁,就著他們坐著的姿勢,梆梆送出兩枚正義鐵拳。
五條櫻因為沒有跟他們坐在一起而幸免遇難,此時正努力縮小存在感。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傑說。”
夏油傑遲疑:“您沒看錯,這確實是天內理子本人,但是……”
他深吸一口氣。
“但我們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夜蛾正道:“……”
他黑著臉:“我不知道你們深思熟慮了什麼,我隻知道你們的行為與叛逃無異!”
“你們真的能夠明白天元大人同化失敗的後果嗎?真的清楚如果朝著咒靈的方向進化,成為敵人,會造成多大的災難嗎?真的知道會有多少人為此死去嗎?”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卻因為愈發緊張的氣氛而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有燒烤架上的食物落下的油滴掉進火焰,帶起輕微的劈啪聲。
真的知道會有多少人為此死去嗎?
真的知道嗎?
可是因為結界帶來的平衡效果,再加上悟和櫻,甚至是他自己的誕生,本國的咒靈實力也被帶著拔高一大截
,這直接導致了普通咒術師出任務時的危險程度直線拔高。
這個時候結界就已不再是保護,而是負累。
“或許不知道沒有結界的未來是什麼樣子,但有結界的現在,已經每天都有咒術師死去了。”夏油傑突然開口,非常認真地看著他道:“所以想嘗試一下沒有結界的未來,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番語出驚人的回答,讓夜蛾正道瞪大了眼睛。
看起來最靠譜的傑,怎麼會發出這樣詛咒師一般的言論?
五條悟也很驚訝:“哇,終於要黑化了嗎?我還以為你會永遠堅持那些正論呢。”
夏油傑無奈:“隻是有嘗試新道路的勇氣而已,這也不衝突吧?”
五條悟撇嘴:“什麼嘛,竟然還堅持咒術師要保護普通人那些論調。”
夜蛾正道正要說什麼,被五條櫻打斷,她把漏瑚牌豆腐湯端到他麵前。
三目相對,漏瑚冷哼一聲閉上眼。
“嘖,顏值不過關。”
夜蛾正道:“?”
真人湊過來,乖巧解說:“聽說孕期應該看長得好看的人,這樣生出的孩子才會好看。”
所以這是嫌棄夜蛾長得不夠好看?
夜蛾正道額頭蹦出青筋,很想把壺摔地上,但……
這個壺,它是不是比之前胖了一大圈?
摔孕壺好像不太道德。
五條櫻小聲:“你們這都從哪看來的封建迷信?”
真人掏出五條櫻給他配的手機,揮了揮,並無聲地做出口型:孕期注意事項。
五條櫻無話可說,唯有偷偷豎起大拇指。
係統吐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誇這些咒靈夠與時俱進,還是該吐槽漏瑚一個咒靈懷孕,到底是為什麼要看人類的孕期注意事項。而且怎麼會有這種離譜的注意事項啊喂!】
五條櫻慈愛:‘你不懂,這證明壺寶已經是個好媽媽的形狀。’
*
“言歸正傳,朝著咒靈的方向進化怎麼了?”
五條櫻把漏壺塞進夜蛾正道的懷裡,從兜裡掏出兩麵宿花:“爹,爹起來乾活了爹。”
眼見對方就是不睜眼,一副呼呼大睡的樣子,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喃喃:“算了,體諒點吧,年紀大了嗜睡也正常。”
你叫它啥?
夜蛾正道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覺得自己可能是老了,跟當代年輕人有了代溝。
五條櫻趁他愣神之際,眼疾手快將腦扔到他頭頂,又攬住真人,義正詞嚴:“怎麼樣,有沒有通過近距離的接觸,感受到咒靈的親切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