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還沒有下鍋,兄妹倆已經饞的直咽口水了,可惜等唐姥爺開始炒菜的時候,兩個人都被自家親娘給拎走了。
“扒拉在灶邊乾嘛?到時候菜好了還能不讓你們吃?這會兒你們聞多了油煙味兒,待會兒可彆說自己吃不下了。”唐雪一邊一個牽著兒子閨女,見她倆還頻頻回頭往灶上看她也發愁:“才給你們換的新衣服,彆弄的一身味兒。”
現在的衣服可難洗了。
她把兒子閨女帶到屋裡,抖著手把倆人抱上炕在炕沿坐著,又給他們脫了鞋子,然後叮囑道:“娘去幫姥爺的忙,你們就在這裡玩不要下來知不知道?待會兒就有飯吃了,彆吃那麼多的零嘴,不然等下吃不下。”
“好呢。”
他們肯定會留著肚子吃姥爺做的好吃的。
唐雪見兩人答應,也就不待著了,她還得去廚房幫忙呢。她爹做那些拿手菜,像是涼拌菠菜,蒜蓉雞毛菜這種她也能幫著做,這樣兩個人做起來也快一些。
她一走,兄妹倆就癱在炕上,眼巴巴的瞅著門口的方向,就盼著下一刻她姥爺就能進屋來宣布開飯了。
哪怕兩個人都盼著,但也知道肯定是沒有那麼快的,畢竟那麼多菜呢,聽著還有幾道大菜在。於是許諾從兜裡翻出來一條花繩招呼小哥哥:“小哥,來翻繩。”
小哥哥也從兜裡掏了掏,掏出來兩輛玩具小車。他把小車子放到炕桌上,然後跟許諾麵對麵坐著一起玩花繩。
還彆說,兩個人的手指都是肥嘟嘟短短的,翻起花繩來還挺有意思的。許諾玩著玩著就覺得看她小哥哥拿肉嘟嘟的手指挑繩子比玩花繩更有趣。
“妹——。”
“啊?”許諾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是自己看小哥哥的手指看得入神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呀,小哥。”
“沒事。”小哥哥搖搖頭:“你剛在在看什麼。”
許諾笑嘻嘻:“看你手上的肉窩窩。”
“可你手上也有。”
直男說話,最為噎人。許諾鼓著腮幫著看她小哥哥,伸出自己的手來跟小哥哥比:“我的肉窩窩更小。”
結果兩隻手放在一起,自己那隻的肉窩窩不僅更大還更深。
許諾:“……。”
呔!
“哈哈哈哈,好好笑呀。”許承笑倒在炕上,手上的繩子也散了。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像是裝滿了小星星,這會兒看著許諾眼睛笑成了月牙兒,眼睛裡的星子就跟落了出來一樣,一閃一閃的。
“小哥!”
許承:“……。”
他又想笑又怕妹妹生氣,連忙拿手捂住嘴試圖把笑憋回去,結果把自己一張白嫩嫩的小臉憋得紅彤彤的。
許諾看著自己有些實在的小哥哥,也歎了口氣。她伸手把小哥哥捂在嘴上的手拉下來,扁著嘴說:“想笑就笑吧,我不會生氣的。”
她話音剛落,屋子裡就響起了許承清脆響亮的笑聲。
許諾:“……。”
她小哥哥怎麼回事兒,都不知道給妹妹留點麵子的嗎?她可是個小姑娘。
顯然許承這會兒並沒有把許諾當小姑娘,或者說在他眼裡,妹妹隻有要保護的時候是個小姑娘,要笑話的時候就不是了。反正最後等他笑完了,許諾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她覺得以後她的嫂子心理承受能力得要強,不然怕會被她小哥哥氣死。不過她小哥哥這樣的,將來要是遇到了什麼心機小白蓮也不用怕了,對方也能被氣死。
要知道,心機小白蓮的克星就是鋼鐵大直男啊。
她家從她奶到大伯,爹娘小姑都長的很好看,她和小哥哥現在雖然小,但是也能瞧得出來隻要將來不長殘了那肯定就是不差的。而且她家條件好啊,現在彆看家裡是四屬戶,但等過些年就很吃香了。畢竟農民她家有,她奶在隊裡做飼養員一天十個工分。軍人她家有,她大伯。工人她家有,她爹在運輸隊,她娘是國營飯店,她小姑在百貨商店,她姥姥姥爺小姑父都還是工人呢。
看看這配置,簡直躺贏。說出去彆提多讓人眼紅了。
她和小哥哥現在還是城裡戶口呢,每個月都能領糧食領一些票證。不過這些東西許諾都沒見著過,她們家的本本在她娘手裡收著,每個月她都會第一時間去把東西領了,把要到期的票花掉。等她和小哥哥看到的時候,一般就是買回來的東西或者是做好的成品了。
最後許承笑夠了,他看著許諾木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連忙又狗腿的走過去幫她捏肩捶背。好在現在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控製力氣了,不然許諾能被他捶的趴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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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承伺候了許諾好一陣,把許諾捏的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晾肚皮,等唐姥爺他們端著飯菜進來了她才一骨碌從炕上爬來,乖乖被她爹抱去洗手吃飯。
兩張炕桌拚在一起,飯菜還把桌子擺的滿滿當當的。不過他們人少,加起來就六個人,坐在炕桌邊吃飯一點也不擁擠。
許諾和小哥哥做一起,旁邊就是許愛國和唐雪,這樣也方便照顧她倆。不過現在她倆都沒空去關注身邊坐的是誰了,她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麵前的菜上。
看起來,好好吃啊。
兄妹倆都不敢開口說話,就怕一張嘴口水要流出來。
幾個大人都看的好笑,也沒有逗她倆,唐姥爺招呼著:“大家都餓了,先吃吧,彆浪費了我這一桌好菜。”
許諾和許承麵前有兩個飯碗,其中一個被唐雪幫他們裝了半碗豆腐羹,另一個碗由她們自己拿著,想吃什麼就夾什麼。許承是肉食主義者,第一下就看中了紅燒肉,許諾則是把筷子伸向麅子肉。
這可是麅子肉啊,都說麅子肉好吃,可作為一個生活在小興安嶺腳下的人,她居然還沒吃過。
不是說這地兒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進飯鍋裡嗎?
就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