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還是疑惑的,但是許諾還是接下了這個單子。
主要還是大隊長給的太多了。
一個掛曆的圖大隊長居然給一百二,她之前給造紙廠畫的圖案最值錢的也就是二十呢,這個居然有一百二。
但很快許諾就覺得自己有些天真,因為大隊長說並不是畫一幅,而是畫四幅。四幅畫一百二塊,算下來其實一幅也就是三十塊錢。而且大隊長這次要求有點高,跟以往的情況並不一樣。
她聽著大隊長說什麼四幅畫和掛曆要以前印到紙袋子上,他們這一次隊裡研究出了一種很結實的紙袋子,所以就準備搞個大的。反正現在的人買日曆也得花錢,那他們也可以把一年的日曆印在紙袋子上,一邊是好看的圖,一邊是日曆,將來就算是袋子壞了也能把東西留下來當日曆用。
許諾:“……。”
其實她個人是喜歡比較簡單比較素的東西的,像是以前她買紙袋子,一般都是挑淡色顏色圖案也簡單的。但是現在的人審美好像和後世不太一樣,他們就喜歡花紅柳綠鳥語花香的,得喜慶,紅得紅的耀眼,綠得綠的閃亮。
淡色那是什麼?
能有紅花配綠葉好看?
那麼久了,許諾大概也明白為什麼她們這邊的棉襖也是花花綠綠的了。好在不管是她爹還是她娘給她們買衣服買布料的時候是挑淺淡的顏色買,她們要是買了一塊布上全是花花綠綠的,她肯定是不會穿的。
“我琢磨著,四幅圖怎麼說也得有花有鳥吧。”大隊長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我瞅著梅花好看,那個老大的花葉子特彆多那個叫什麼藕的也好看。”
“荷花”。
“對,沒錯,就是荷花,要不你來個紅梅花,來個荷花?”大隊長看著許諾,眼神裡充滿了憧憬。以前聽說許諾在畫畫,他還想著再厲害在聰明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畫也畫不出什麼名堂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從看到了許諾畫的那些畫開始,他就覺得這丫頭將來肯定是差不了,雖然現在不能考大學了,但是他們大隊不是還有造紙廠,將來就讓她來造紙廠上班,也不比城裡的工人差。
梅花牡丹許諾都是會畫的,於是她點點頭,問:“那還有兩幅想要什麼?”
這可就把大隊長給整不會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耕地什麼時候該育種什麼時候該秧地瓜,可對這些花啊草的可真沒什麼研究。要不是這些年造紙廠經常要花花草草的圖,他又哪裡知道這麼多。
“要不你看著來?”他看著許諾問道,然後又說:“這不是主要是你畫嘛,我怕我說太多了還給你添麻煩。”
“那迎春,荷花,菊花,梅花行不行?”
“行。”大隊長聽後眼睛一亮,立馬回答道,但是沒一會兒他又扭扭捏捏的說:“那個諾諾啊,我覺得牡丹也挺好的,那多喜慶啊。要不咱把迎春花換成是牡丹花,那個看著都熱鬨喜慶呢。”
許諾:“……。”
這是嫌棄迎春花寡淡?
迎春花表示不服。
大隊長又繼續說:“你說的彆的那些花都要麼就是個頭大,要麼就是顏色紅,更讓人歡喜。”
許諾:“……。”
她木著臉點頭:“好。”
聽到這個答複,大隊長喜得不行,他看著許諾就跟看自家崽兒似的,聲音都溫柔了不少。不過他一貫是粗裡粗氣的大嗓門,聽著許諾還有些彆扭。
“那你慢慢畫,不著急的,咱們就是趕著年前定好把東西賣出去就行了。”說完大隊長又道:“我原本琢磨著將來等你高中畢業了就推薦你們去讀工農兵大學的,聽我聽你奶說你以後不想上工農兵大學,那你到時候就來造紙廠上班,叔給你開工資。”
他們大隊的造紙廠員工都是通過了考核才進去的,想許諾這種還在讀書連考試都沒有參加的大隊長就給她許了一個職位,大隊長也是很有壓力的。不過他也知道,隻要許諾願意來,隊裡就不會有人反對,畢竟她可是金餑餑,自從有了許諾的畫,他們造紙廠的本子和袋子都要多賣不少。
“……。”許諾尷尬的笑笑:“叔,我都沒有考試咋能去造紙廠上班,這不是壞了規矩嘛。而且我覺得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也不缺錢花,還不用天天造紙廠上班,自己想畫什麼就畫什麼,輕鬆。”
大隊長:“……。”
他用一種‘你這個娃兒怎麼不知道艱苦奮鬥’的眼神看著許諾,想起他和會計還有支書他們閒聊時說起來的這事兒。原本會計也說等許諾畢業了就讓她來造紙廠上班,給她個工作崗位。要說他們造紙廠現在紅火了,多少人想要進來都進不來呢,這不考試就許出去了一個換作彆人隻有高興的份了。但是當時支書就說了可能性不大,他說一個是許諾看著就不是那種一天到晚就能待在一個地方不動彈的人,二個也是她現在掙得也不少,沒比造紙廠的普通員工差多少。
當時聽了支書的話他的心裡就一個咯噔,因為他明白支書說的沒錯。雖說現在許諾賣給造紙廠的畫還不多,而且價格都不算貴,但是怎麼說呢,這段時間下來,明顯的不是許諾離不開造紙廠,而是造紙廠離不開許諾了。
用過了許諾的畫,他對彆的就看不太上眼了。而且就算是他覺得好的,哪些城裡人也不這麼覺得啊。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許諾她就是格外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