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1 / 2)

韓昂和許承經過了一天的訓練,回到宿舍的時候又直接拿著東西去洗漱,然後才有空坐下來說話。

許承看著這些天明顯有些不對勁的韓昂,有心想要問,但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問韓昂的時候被他直接塞了一句‘沒事’,他瞬間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了。

他煩躁的撓撓腦袋,覺得這會兒要是許諾在就好了,要是許諾在,肯定有辦法可以解決韓昂的心事的。

“唉~。”許承歎了口氣,又看了韓昂一眼,看著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說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

“韓昂,你最近怎麼了?”

韓昂聽見聲音睜開眼睛,他坐起來單手撐著額頭,還是沒有睜開眼睛,隻是問:“許承,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變成另一個人?”

許承:“啊?”

韓昂看著許承一臉懵的模樣,他又躺了回去:“算了。”

許承:“……。”

他覺得韓昂剛才是看不起他,韓昂看不起自己的腦子!他剛才不就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嘛,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這不是好不容易韓昂願意講了,怎麼就剛說了一個問題就不說了?

這不上不下的多讓人難受啊。

“韓昂,韓昂——。”許承又叫了韓昂兩聲,見他不搭理自己,他也不生氣,自己躺下來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一開始剛來到部隊的時候他是真的很不習慣,每天都是訓練訓練訓練,他雖然力氣大,但是一天的訓練下來也累的要命。有的時候他也會想當初自己的選擇到底對不對,但是真到了現在,其實也沒有什麼對不對的。他想當兵,想做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為了這個理想他堅持了下來,到現在其實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強度的訓練和這種部隊裡的生活了。

這種軍營生活,習慣了之後他很喜歡,他覺得他天生就是屬於這裡的。

韓昂聽到許承均勻的呼吸,一直閉著的眼睛又睜開了。他側頭看了許承一眼,心裡想的卻是那天在山上那個女知青跟自己說的話。自己明明是不認識那個女知青的,而且他在這批知青下鄉之後是第一回回隊裡,可那個知青就是認出了自己,還能說出一些隊裡的人都不知道的關於他家的事情來。

雖然,有些事情她說的並不對,但大多的事情是對的。

說的不對的地方,是她說他的命運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說他兩歲那年被韓家老屋的人帶上山,最後被許諾救了。他兩歲那年確實是被韓金寶他們帶到山上差點就死了,但是救他的除了許諾之外還有許承,並不是那個女知青說的隻是許諾一個人。

她說他爹韓永疆應該是早死的命,因為當初自己出事,韓永疆轉業回來了。他做了公|安,後來在一次任務中殉職。可他爹根本就沒有轉業,現在還在部隊裡待得好好,也沒有像那個女知青說的她娘會因為他爹的殉職而流產然後一直抱病在床。這簡直是笑話,他弟韓晨現在都能跑能跳了,他娘身體也好好的,哪是那個女知青說的樣子。

還有她說許諾應該是要死在五歲那年的,她被人販子帶走了,然後生了病,在找到她之前她就死了。

至於他自己,那個女知青也說自己不應該是來當兵的,他應該為了生計奔波,然後去了黑|市,混成了黑|市的頭頭,掙很多很多的錢,過上了好日子。

明明這些都不對,但是她卻說了一句讓韓昂這段時間都心情不寧的話。

她說——

‘這來我說的才是對的,可唯一的變數就是許諾,韓昂,這個許諾不是你從小認識的那個許諾,她的身體裡住著另外一個人。你那麼聰明,難道就沒有看出來許諾哪裡有不對的?’

許諾一直都是有秘密的,他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但是如果說許諾身體裡住著另外一個人,他並不怎麼相信。這種事情隻存在以前的畫本中,後來破四舊,這種畫本都沒有了。

自從那個女知青跟他說了這些事兒以來,他這些天天天晚上做夢,夢到的都是那個女知青所說的事情。夢裡他兩歲在山上遇險,是許諾救了他,他爹為了他轉業了,就跟那個女知青說的一樣,在他五歲的時候,他爹出任務殉職了,他娘沒有受住直接小產了,已經成型了的孩子直接沒了,他娘也傷了身子隻能躺在床上。

許諾被拐,全大隊的人都動員了起來去找她,但是始終都沒有結果。他們都以為許諾被賣了,等到好多好多年後,那些人販子被抓到了,已經功成名就的他去找了那些人販子,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許諾被拐了沒幾天就病了。她病死了,那些人販子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把她捆了石頭丟到江裡沉了下去。

或許是繩子結實,或許是命中注定,他找到了許諾的屍骨,小小的骨頭有被什麼小動物啃過的痕跡。他給許諾收斂了屍骨,把他送回了許家。

許家的情況和他記憶中的也不一樣,許諾被拐之後許承和宋鬱禾特彆的自責,許承過的渾渾噩噩的,並不像是現在這麼開朗這麼自信,宋鬱禾沒有經受住打擊,直接一病不起,沒有熬多久就過世了。唐雪和許愛國找了許諾很多年很多年,明明還不算老,卻已經是滿頭白發。在他把許諾的屍骨送過去之後,一對夫婦哭的幾欲昏厥。

有的時候沒有消息未必不是好消息,沒有消息說不定人還活著,可得到了確切的死訊,那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許家的後續他沒有關注,因為他那會兒已經沒有什麼活著的念想了,他的家人都死了隻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許諾也死了,他找到了許諾的屍骨,查出了那些人販子是被王大妞和許招娣叫過去的,在王大妞和許招娣受到了應該有的處罰之後,他原本打算處理自己名下的財產回到青苗大隊,回到那個最初的地方。結果他死在了處理財產之前,死於車禍,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