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按古禮來說,未嫁之女要為父守喪三年,妻子也要為亡夫守喪三年。

但自從漢文帝臨死前下詔——將守喪期由三年改為三天後,守喪時間便越來越寬泛,已經少有人遵循古禮了。

守喪條件清苦,不利於王氏修養。為了照顧懷孕的王氏,張晗便按照漢朝慣例,以日易月,即將守喪期由改三十六月為三十六日。

所以月前她與王氏便除了喪服,她身上這身是為了應付來人臨時穿上的。

身旁的玄英想不明白自家女郎為何要這樣做,疑惑地問道:“女郎為何要拒絕?”

以往主君雖然疼愛女郎,事事都由著女郎,但也從來沒有給女郎一個真正的職位。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何還要拒絕?

張晗轉身彈了彈她的額頭,“你呀,要是能將你習武的心思花半分在為人處世上,素商也不會天天念叨你了。”

這話倒不是說笑,玄英天生神力,且自小便跟著張晗習武,武藝已然不俗。

雖然沒法和活了兩輩子,又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張晗相比,但已經超過世間絕大多數男子了。

玄英抬手捂住額頭,悶悶地說道:“阿姊嫌棄我就算了,現如今女郎也嫌棄我愚鈍了。”

張晗失笑,“莫要胡攪蠻纏。”

玄英不理,依舊用她那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神盯著張晗。

張晗:“……”

她敗下陣來,“彆擔心,他們還會來的。”

*

果然如張晗所說,幾天後刺史府的屬員再次為相同的事情登門了。

不過張晗還是沒答應,三言兩語將人打發走了。一眾屬員再次無功而返。

玄英聞訊而來,正好與往外走的屬員們碰上了。

雖然身邊的人都說玄英不通世故,但他們垂頭喪氣的神態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遲鈍如玄英也推測出——自家女郎再次拒絕了使君的征召。

她加快步子往裡走,不一會兒就看見了正廳裡的張晗,“女郎,您兩次拒絕使君的征召,使君會不會因此而惱怒啊?”

阿姊說使君之所以會征辟女郎,是為了籠絡主君的舊部。

但使君位高權重,貴為一州之長,難道不會因為失了顏麵而生氣嗎?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們玄英還是繼續練武去吧,這些事不需你操心。”

不計前嫌,多次征辟,這樣豈不是更能體現丁原的胸懷?他也能借此增強父親舊部的好感,達到收攏人心的目的。

而她連辟不就,亦能借此弘揚聲名。日後奉召入仕,也能堵住旁人的閒話——她不是處心積慮想要涉政,而是難卻丁原盛情,被迫上任。

既是雙贏的買賣,又有什麼好惱怒的呢?

玄英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聽到張晗的話也沒多想,握著拳頭道:“好,我要好好練武,日後要做女郎的馬前卒,永遠保護女郎。”

玄英身上既有武者的英氣,又有少女的嬌憨,說起這些來,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帶著說不出的神采。

張晗笑著揉了揉玄英的頭,“瞎說,我們玄英日後是要做大將軍的人!怎麼能給我牽馬呢?”